荣庆侯站在马车上,直嚷嚷得声嘶力竭:“这个晦气东西,一进我侯府的门,就搅得阖府鸡犬不宁!!内子好心为她办宴,结果引来数百只乌鸦绕着她盘旋,落了一身鸟粪,让我堂堂侯府成了个大笑话!!内子为此一病不起,至今下不了榻!!”
他一指她,“而且不止如此!她还与兄长争吵,屡次辱骂长辈!!我听闻她倒尿之事,狠下心动了家法,你知道这个孽障干了什么吗?她竟然记恨我,将毒蜂放在了我身上!!我如今整个背都是红肿的!!”
既然已经闹成这样,把国公府得罪死了,肯定得站到理上,荣庆侯反正是个大男人,豁出去直接把衣袍朝后一翻,露出了后背。
真的是整个后背红肿到透亮了。
众人纷纷惊呼。
荣庆侯见不少人看到,绝对占足了舆论上风,才又把衣袍扯回来,指着陆巧颜道:“我荣庆侯府再不济,也是世代清名,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但凡我陆绪活着一日,我侯府,永不认这个禽兽不如的孽障!!”
众人再次哗然。
荣庆侯一挥手:“回府!!”
眼睁睁看着侯府的人与看热闹的闲人一起远去,大夫人急招呼人把门关起来,心里怨恨极了。
这么一闹,明天御史非得参死国公府!
不止国公爷,霍二爷、霍三爷全都得受连累!夫君的书院,只怕更糟!
家中有一个这样的后辈,怎敢舔脸开书院教书育人?
话都是现成的!!
大夫人能想到的,沈方仪当然也能想到。
她沉着声音下令:“来人,备马车,声势大一些,把陆巧颜送进家庙;取五百两,去佛堂请大师做法事除邪祟;另取一千两,四城门施粥,求孝子衣,缝孝子袍……”
沈方仪当然爱女儿,所以才爱外孙女,但她不是只爱女儿一个。
当外孙女的存在,威胁到整个国公府的时候,身为一家主母,她必须得早下决断,赶在明日早朝之前,把声势造出去,才能最大程度上挽救家族的名声和家人的仕途。
是,她知道,把陆巧颜冠以邪祟之名,她将再无回府之日,可是没办法,她干下这等恶行,不是邪祟,难道要承认这就是他们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