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霖和师沅沅二人在一旁下棋,时不时还念叨着师殷殷哪处曲调错了。
“沅沅,我这一处是不是该角音?”师殷殷卡在一段曲调中,指尖压着琴弦,迟迟不能往下接。
然而她的耳边并没有传来师沅沅的回答。
她正要往后看去,突然琴弦上落下一只宽大白皙的手,修长的手指拨动商弦。
“商弦,其音悲凉,意指别离。可诉‘祖道送我故人,相别十里亭’矣。”
师殷殷收回压在琴弦上的手,抬头望去,见云如璟正俯身看她。又往身后看去,见云怀霖正拉着师沅沅离去。
她难得对云如璟和颜悦色:“谢殿下赐教。”
“师二娘子邀约,我心甚喜。”云如璟亦收回手,在旁边坐下,目光落在琴头的刻字:嘲风。
这是傅见山的琴。
“是臣女愚笨,学不好琴,只能劳烦殿下不吝赐教。”师殷殷颔首。
云如璟看着她,意识到了她的反常,但只片刻又收回目光。他伸了伸手,示意师殷殷开始。
起初,他并不知道师殷殷意在何处。直到无意间瞥见远处踏出殿门的贤妃,又想到了前几日傅见山与他交代的事,便猜了个大概。
既然如此,他怎能不助她一臂之力?他往师殷殷身边靠了靠,手再次搭上琴弦。
“压弦过早,以致其音不稳。”
突然的举动,将师殷殷吓了一跳,她侧过脸,却险些与云如璟撞上,下意识往后退去。
此时她也发现了远处的贤妃,于是又将身子转回来,端正坐好。
二人靠得很近,师殷殷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也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她觉得恶心,恶心云如璟刻意接近,恶心自己逢场作戏。
但是为了试探贤妃和傅见山,她也只能忍耐。
贤妃本来在寝殿小憩,听宫娥来报四皇子与师二娘子在练琴,心生不妙。
果真一出来便见二人这般亲昵的举动,遂而眉头紧锁。
她本以为,师殷殷救了云如璟,又是云怀霖伴读,况且相处下来,也觉得这小娘子性情不错,不似传闻中那般跋扈,往日也该赏便赏,该关照便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