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

    登科台前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一个穿着锦衣的公子站在台下看着宋时薇的那张考卷。

    他在考卷前看了良久,然后轻嗤一声道:“纵有才名又如何,还不是误了终身?”

    留下这话,他就转身上了马车。

    挂着永宁候府牌子的马车晃晃悠悠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侯府,天色已经黑了。

    顾玉城来到了书房,入目就看见了他父亲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正是侯府宴会上宋时薇送来的那幅《岸芷汀兰图》。

    他收回视线,拱手行了一礼唤道:“父亲。”

    “嗯。”

    永宁候手中拿着一封信问道:“去看了,如何?”

    顾玉城一向骄傲,本想说也就马马虎虎吧。

    然而这等违心之言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如实回道:“确实惊艳。”

    永宁候抬眸看了儿子一眼道:“能从你嘴里得一句夸赞还真是难得啊。”

    顾玉城依旧冷着一张脸,他问道:“谁给你写的信?”

    “宋大小姐。”

    永宁候将信递给了顾玉城道:“看看。”

    顾玉城伸手接过,只见信上就只有寥寥几句话写着:“三日后殿试,小女有事奏请陛下,烦请侯爷相助一二,时薇感激不尽。”

    他一脸狐疑地问道:“她要做什么?”

    “问得好。”

    永宁候站了起来道:“我也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当初她赠画之时,我以为她是为了沈临川的仕途所求。

    然而她却说是为了自己,希望日后她有所求之时,我能够相助。”

    顾玉城俊眉一沉:“也就是说,当日赠画之时她就已经在谋划了?

    若求名扬天下,当日宴会上她以一曲引来百鸟和鸣已然惊艳天下,根本无需去参加什么女子会试。

    可她不仅去了,还以出色的成绩拔得头筹得到了面圣求恩旨的机会,究竟她所求为何?”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宋时薇,有时候他觉得她和寻常贵女一样精于算计,尔虞我诈。

    有时候他又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