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窗外的城市车水马龙,喧嚣繁华,可他的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飘回到了不久前乘坐出租车时与司机的那番交谈。那是一位地道的北京出租汽车司机,操着一口京腔,话语间透着股子洞悉世事的通透劲儿。
司机师傅边握着方向盘,边扭头瞅了瞅陈宇,眼神里闪烁着几分感慨,开口说道:“您瞧瞧,江山那可是人家的父辈们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打下的。那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冲锋陷阵,舍生忘死,为咱新中国奠基立业。所以啊,中国人总得通情达理些,允许人家的儿女辈们沾点儿光是不是?要是连这都不答应,显得咱们中国人太不懂事儿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到底,无非就是儿女们凭着老子们的权力地位,轻而易举地捞个几百万几千万的事儿嘛。” 他顿了顿,微微摇头,似是对这现象既无奈又有些习以为常,“不过呢,只要别太过分,只要别太肆无忌惮,只要别太贪,适可而止,只要今后不再那样了,只要把经济真正搞上去了,能使咱中国老百姓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别弄得今天一批下岗的,明天一批失业的,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对他们那点儿摆不上台面儿的破事儿,中国老百姓其实可以像猫头鹰似的,睁只眼闭只眼,装成大傻帽儿,装成什么都没瞧在眼里的样子……”
陈宇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出租车司机的这番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坎上。他一直以来都对陈茜、赵敏,还有宋瑞泽这些所谓的 “三代们” 心存排斥。在他看来,他们从一出生就坐享父辈打拼而来的地位,享受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资源,轻而易举地跨越了许多人奋斗半生都难以跨越的门槛,这无疑是一种地位的不平等。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环境在慢慢改变,可那种与生俱来的优势鸿沟,始终横亘在他心间。这些人自幼浸润在政治氛围之中,耳濡目染,对于权力的运行、人脉的经营,有着天然的敏感度。相较之下,自己一介平民出身,靠着一步一个脚印、摸爬滚打走到如今,面对一位从小就浸淫在政治学习、深谙其中门道的人,时常会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禁自问: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这是他们天生就具备的优势,如同坚固的壁垒,难以轻易逾越。
回首往昔,中国之变可谓日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