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开到隆田,牛大汉看见了自家的田地。
他站起身来眺望。
富贵也开慢了很多。
他指着隆田说:“看,你家稻谷长得好呢,俺的就没这么胀。”
牛大汉说:“前面天天赶花。”
水稻有母本、父本之分。
插秧的时候,母本和父本纵横交错,每隔几行就插一行父本,每隔几纵又插一行母本。
它们长大以后,如情侣般相互拥抱,情窦一开,则扬花吐穗。
牛大汉就拿着绳索,跟牛鼎天一起,在田坎上赶花。
他们一个站在这头,一个站在那头,绳索有十几米长;随着他们奔跑,稻田里则飞起一片片雪白的花粉。
这些父本的花粉,落在母本的花蕊上面,粘的越多,稻谷就越好。
水稻的父本、母本开花期只有十几天。
牛鼎天便带着牛大汉天天赶花。
他只要累了。
牛鼎天就大声地唱歌:“两根棍子呐,套一根绳索叻,迈开步子啊,赶出银子”
他总会跟着鬼吼。
微风吹过。
牛大汉站在车上回想起这些;他便抓紧了十万块现金,脸面上浮现出一缕笑意。
曾经的苦差事也甜美起来。
他的眼眶忍不住湿润。
富贵奇怪:他又哭又笑是几个意思?
三轮车轰然加速。
富贵开始飙车。
牛大汉收回思绪。
到家之后,已经十点钟了。
富贵忙着做饭。
他还没有吃任何东西。
村里的饭点基本只有两顿,早上十点钟一顿,晚上就要到六点左右。
牛大汉回到家里。
他拿背包装好十万块现金,在肩膀上挂住,时刻不敢离身。
家里的老房子木窗敞开,门锁也是老中华挂式。
他可不敢将背包留在家里。
屋后,有几座大山。
牛大汉站在高坡之上。
他的右手提着斧头,左手拿着篮子,身后挂着黑色的背包,头戴草帽。
烈日透过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