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对自己说的话很后悔,立刻更正:“我也是瞎猜,瞎猜!经委领导就因为我爱瞎猜,派苦差事惩罚我。”

    奚兴权心里无常变化,没躲过刑警的眼睛。她和老陶交换下眼色,岔开话题,她说:“我们是为姜雨田案子来的,前段忙‘狂飙行动’把案子撂下了,现在我们要捡起来。我来介绍,这是专案组的老陶,我事务事太多,主要由老陶负责,方便的话给我们腾出一个办公室。”

    “没问题,停产了,房子都闲着空着。”奚兴权很配合的,“找人,用什么,只要不是用钱,我都能满足。”

    嘀!嘀嘀!外面汽车按喇叭,赵春玲起身,说:“我有事儿出去一下,老陶你和奚厂长先商量着。车也不回来接你,打车回队吧。”

    奚兴权把赵春玲一直送到大门口。路过萧条的厂区,她心里生满荒凉。杂草正沿着敞开的破大门向车间里生长,几只麻雀从糟烂、破碎的玻璃窗飞进飞出,叽叽喳喳,展示荒凉中的生命存在。昔日大岗龙头企业,现已成为昨日黄花。

    奚兴权指了指成品库最边上的一个大门,又重复一句先前说的话:“价值几十万元的各种规格的阀门,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赵春玲往空洞的仓库瞧瞧,落满尘土的货架子上摆放着气阀门、水阀门。她问了一句:“什么原因?”

    “当然是让人给祸害喽。”奚兴权厂长又觉说错了,马上补充一句:“姜雨田厂长知道,可他又……”

    赵春玲觉得奚兴权很油滑,像条泥鳅。她笑笑,加快脚步直奔大门,她不愿和说话猴皮筋儿似的伸伸缩缩、闪闪烁烁的人交谈,尤其是与一个这样男人搭讪。到大铁门前,回头见奚兴权还跟着,就客套道:“打扰了,谢谢奚厂长。”

    钻进警车,张征问去哪。

    她说照你刚来的路返回,去佟师傅家。

    “刚才你身后的就是新上任的厂长吧。”张征见她点点头,说,“赵支队,我看他像煮熟山芋头似的,软堆堆。能管理好厂子吗?”

    “他还满腹牢骚。经委的头目也算眼力,这么个人留在机关,不如让他看摊儿人尽其才。”赵春玲说,“佟师傅家前有个小超市,我在那下车,买点水果看看师母。你呢,开车回队,胡局找我,你就说到医院探望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