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扫了眼端坐在角落垂眸品茶的林志雅,秀丽的脸上仍是得体从容的温婉笑容,丝毫看不出前几天夜里对他的不假辞色。
多日未睡,加之近几日志秀被孕期反应折腾得清减许多,方季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不能慌,他是志秀的依靠,一旦他动摇,志秀承受不住丝毫风吹草动。
往常可以去寻的林志雅也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所以他只有将所有的心慌烦闷关在温润有礼的外壳里,压到今日。
今夜一见林志雅大方得体的模样,他拉紧多日的神经开始抽痛。
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在嘲讽这几天的憋闷都是他一人唱的独角戏,嘴角僵硬一瞬,险些维持不住惯常的笑,方季惟移开视线,不再关注林志雅,只是毛毯下紧攥的手无声宣告他的心里汹涌难平的情绪。
头发半白的老人背脊挺直坐在红木椅上,面容因年老皮肉有些松垮,剑眉仍黑而直,一双眼睛丝毫不减当年的锐利,如饥饿野狼,永远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长相硬朗,身形高大,和在场儒雅温润的人们格格不入,只是眉眼间仍能找出些许相似。
“哼!还知道回来!让你老子我好等!”声音洪亮如钟,震得人耳膜发麻。
“爸,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忙,志秀这胎实在艰难。”方季惟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沁凉的苦涩茶水割过喉咙刺进胃里,带走身体里的暖。
胃陡然接触冷刺的茶水,开始痉挛,不是特别疼,却格外绵长,方季惟面色不改,也惊诧自己赌气般第一次将志秀放到台前。
不将外面的情人放到家里讲是大家无声的默契,虽然志秀的身份格外不同也未得到半点殊荣。
视线不受控地看向林志雅,她像是耳聋了,还笑着和大嫂轻声说话,不见半点往常听到他提志秀就会出现的失态神色。
方季惟出奇的愤怒,心缩成一团和胃一起抽痛,勾起的嘴角似有千斤,脸部肌肉细微抽搐再也维持不住微笑假面,干脆冷着脸不再说话,眉宇间疲倦难掩。
方勇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颓废的小儿子,竟被女人拿捏,但看打小意气风发的儿子满脸倦容仍是心疼,开口道:“明天叫王妈去照顾志秀。”
王妈是家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