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的天开始泛青,汽车随着逐渐密集的人群驶进石头路。
碎石在车轮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咯吱声,嘈杂人群自发让了道。
颠簸一路,加之昨夜熬了半宿,林志雅也有些精神不济,见离集市近了便寻个空地停车。
“到地了。”停稳车,林志雅转头小声朝方墨说道。
田欣怡不知何时被方墨抱到腿上,正靠着人睡得香甜,露出的小半张侧脸蒸腾着潮意,像冬日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宣软寿桃,泛出喜人的嫩粉色。
男人侧头,脸抵在她额头,鼻尖在软乎的脸颊上戳出小窝,彼此的呼吸在方寸间交缠。
两人身形相差甚远,为了强行挨着她,男人不得不蜷起修长的脖子,以极为别扭的姿势抱住她。
用常人保持片刻便会酸痛的姿势靠着,男人垂落的碎发下眉眼却格外舒展,似也沉进深眠。
听到声音,方墨睁开眼,漆黑眸子一片清明,不见睡意。
脖子僵硬,颈侧麻木,像久穿失去弹性的旧衣物,布料扯动间紧绷,稍微用力就会崩裂,方墨面不改色,双臂仍缠住怀里的人。
上身极其霸道地把人裹住,只露出小半张脸在外面。
相似的麻木撕裂感在他青春期便如影随形,彼时方墨常年失眠却还未掌握浅眠诀窍,身体为了苟活,时常强制休眠。
这就导致方墨有时脑子一空,再次回神就发现自己以奇怪的姿势,靠在家里或者学校教室的各个墙边,身体僵得比冬天冻死在外头的尸体还硬。
习惯成自然,到后来方墨产生了抗体,每次醒来都能面不改色,拖着木化的肢体继续学习。
瞥眼车窗外热闹的人堆,方墨下巴搁在怀里人发旋处蹭了蹭,活动僵硬的脖子。
田欣怡被蹭得发出小声哼唧,和刚断奶的小狗似的,逗得方墨薄唇上翘,忍不住用下巴在她头顶轻点。
林志雅眼神柔和,看见方墨启唇想叫人起来,轻声打断,“让她再睡会儿,早上起太早。”
“回去再睡,现在睡久了,晚上睡不着。”方墨垂眸,抿唇压下上翘的嘴角,抬手理顺田欣怡汗湿在额头的秀发,把人叫醒,“醒醒,到地方了。”
“嗯?”田欣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