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珣狐疑地打量他片刻,皇帝心里慌得一匹,但表面上不动如山。

    没能看出什么的郑珣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就不知父皇是如何打算的?”

    “朕打算在每县增设六品散官,专司教化。”

    郑珣懂了,这就是教育句和支教老师的结合。

    “落实未免太困难了些,把那些柔弱书生丢进深山里,面对一群未被教化的乡民,父皇你是想让他们死。”

    “倒也不是……”皇帝哭笑不得,“我会给他们配上一队兵丁,专司保护之职。”

    “可做教化之事未免太过辛苦,乡民排外,想要教化他们……难,谁会想做这个官呢?”

    “那就多给些俸禄,五年一换,若能做出成绩,升迁时优先考虑。”

    “可许多人想法早已固化,要改变的话并非一朝一夕之功,父皇,这项政令发布,可能许久都见不到成效。”

    皇帝瞪了她一眼:“总之,你说的法子不行,大雍需要人口和新鲜血液,若死得多了,谁生孩子?”

    “就算生出来,以他们的观念,是更容易教出畸形的孩子还是更容易教出正常的孩子?”

    皇帝:“有道理,但是,不需要他们观念多正常,只要遵守律法,不轻易伤害他人,好好交税就行,你该知道对于天生地长的百姓来说,期望他们懂是非本就是奢求。”

    “可他们现在就是在伤害他人!若非他们重男轻女,要么把女娃溺死,要么把女子当牛马使导致她们累死,他们哪里需要从外头买女人和小男孩!自己做的孽,就让其他家庭破碎来还吗?”

    “元嘉,你不觉得你的想法有点激进吗?”

    “父皇,你不觉得你有失偏颇吗?”

    太子无数次张嘴,愣是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他站在中间,一会儿看看左边的父皇,一会儿看看右边的皇妹,像一株风中凌乱的小草。

    “偏激吗?”郑珣沉默了片刻。

    她只是不忍她们受苦。

    同为女子,她们是同一树干上长出来的枝丫,天生就是利益共同体,天生就该能共情自己的同类。

    看到同类被压迫、被训导得面目全非,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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