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只露出来青肿的眼睛,数不清的管子插在她身体上,从病号服下面延伸出来。旁边的心跳检测仪上,隔一会隆起一个山峰般的曲线,很规律,却不正常。没有一个活着的正常人的心应该是这样的。

    时承煜喉咙发紧,第一次,真切地看到受伤后的沈初棠,他撑着床才勉强站稳,脚步怎么也没办法再动一下,他原本准备了好多好多话要说给她听,可现在他咬着牙,再也撑不住,跌下去跪到了地上。

    他想握她的手,想摸摸她的脸,可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她脸上是伤,左手上缠着纱布,右臂打了石膏,他举着手在她脸颊上方停留许久,又垂落下去,根本不敢触碰上她。

    时承煜跪在地上,手放在床边,隔着一点距离挨着沈初棠的小拇指,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心痛到麻木。压抑痛苦的哭声在病房里慢慢响起,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那样,一直到护士进来催他离开。

    时承煜没有抗拒,从地上站起来,缓缓地挪动着脚步,一点点走远,换下隔离服,在洗手池洗了脸,很平静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