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晚膳,长夏将碗碟端出去,又送上香片茶。
沈喜喜这才开口问:“虎头山的事怎么样了?”
许方东没有坐回案几前,而是与沈喜喜聊着,“昨晚在金台酒楼抓了太子府詹事陈载道,他是太子身边备受信任的人。他与巫明约在酒楼,亲口承认了虎头山铁矿与他有关。”
沈喜喜明白了,这事又和太子有关,“私开铁矿,炼铁排毒,危害庄稼和百姓,只为谋取私人利益,这样的人,竟然是大梁的太子,未来的君王。陛下可真是眼盲了,居然还让他安稳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你说,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没有一丝怜悯心的太子还不够,他还亲手扶植一个虚假仁义的凉王,他们两个,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陛下选人的眼光可真是从没好过。”
许方东没想到她会对皇帝有那么大的反感,“夫人过往也是这般心态对陛下?陛下可是十分偏爱你。我以为,宫中人你都不喜,可陛下,你还是心怀敬畏。”
“敬是没有,只剩下畏了。他是一国之君,一道命令,可让全族覆灭,株连九族。他若心狠起来,百官抵不住,他若想杀一人,谁也阻止不了。因为他的心中没有畏惧,他有的只是恐惧,恐惧失去至高无上的权利。”沈喜喜神色淡淡,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抱怨,“所有帝王大抵如此。”
许方东没有反对,反而眼神沉静下来,“早朝时,韩硕在大殿之上将事情原委禀告并附上罪证供词,可陛下,却什么话都没说。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陈载道并非是事情的主谋,太子才是。”
“可陛下呢,言语中只是在骂陈载道大胆,他连太子都没提,他不关心下游的百姓是否有危险,他也不关心沿途枯萎多少庄稼,他一味想遮盖太子的丑态,挽留他的颜面。”
许方东抬眸,眼中寒凉,“可他是一国之君,天下万民皆知他的子明,他若持身不正,百官又该如何?”
沈喜喜:“百官自是各寻出路,朝堂便只是尔虞我诈之地。”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朝中有你有爹爹,总还是有一块清白之地。往后你若为了不让皇帝起疑,想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我都是支持你的。名声虚无缥缈,若不能得兼时,该舍弃就舍弃。家人永远都是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