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亭从半人高的公文中,抽出一份折子:“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到了,但没听明白。”石墨都要被霍敬亭话中的真真假假绕晕了。

    霍敬亭离京剿匪快两个月,兵部的公文积压了一堆,休息的间隙用完,他已没了耐心和谈性:“既然听到了,还不按我说得去做?”

    石墨摸了摸脑袋:“二爷,不是属下想偷懒。张全在您议事的时候,过来禀告了一件事。”知道霍敬亭耐心有限,石墨也没卖关子,“夫人去祠堂把大少爷放了,说不让他跪了,由她做主免了大少爷的罚。如果二爷你有意见,直接去找她。”

    石墨不知道,这对大少爷来说,还算不算希望成真。

    府中就连二爷的生母,老夫人都不会自作主张违背二爷的命令,石墨就更猜不透二爷知道夫人做得事,是会为大少爷终于得到生母的关心而高兴,还是为自己在府中的威信被夫人冒犯而生气。

    霍敬亭提笔在折子上悬停了半晌,狼毫笔尖的墨都要干了,他都还没有落下笔。

    石墨没等到的霍敬亭的回应,他抬头就发现习惯一心多用,恨不得把一刻钟当做半个时辰来用的二爷,好像在呆愣出神。

    他的视线没有焦点,而是落在虚空。

    “二爷,属下还需要去找大少爷吗?”石墨小声发问。

    霍敬亭回神,  他放下手腕,让手中的笔在砚台重新吸满墨汁,平静回答:“不用,就依夫人说得办。”

    果然在大少爷的事情上,二爷只允许夫人插手。

    “对了,我让张全把清辉院的人都换了,这件事进展如何?”霍敬亭又问了句后院的事情。

    石墨一直在前院当值,除非是主子吩咐,他不会出入后院,所以他完全不清楚后院的情况。

    不过主子问起,他只能回答:“我听张管事说他正在清理清辉院的人,上回忙着准备二爷你出京剿匪的事情,也就没查得那么细,只发卖了几个居心不良的下人。”

    “你告诉张全先别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人全部换了。”霍敬亭提笔在折子上落下铁画银钩的字迹,“不过这些人是有隐患。这样,你们先把这些人安排到京郊荒僻的庄子上,再寻个时间宣布要把她们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