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脆弱的神情,太诱人了,真得太让人想要把她掌控在手心里。

    “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你不是她。”霍敬亭的声音低沉下来,既在说服卢宴珠,也是在说服自己。

    不管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把眼前的卢宴珠当做另一个人,似乎是最容易轻松的一条路了。

    他何苦用过去的痛苦折磨自己?

    卢宴珠不自觉顺着霍敬亭的话想了下去,是啊,那些事情又不是现在的她做下的,她何必把责任承担下来,她把她们当成不同的两个人不就轻松了吗?

    卢宴珠微张开嘴,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那双绝望木然的眼睛。

    她的眼神恢复清明,重新坚定起来:“不,不对,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应该比世上的任何人都更相信她,并不是说我坚持她不会做错任何事,而是她的每个决定,就是我会做出的决定,我愿意承担她做得每一件事情的后果。”

    小时候的她,再幼稚犯傻,卢宴珠也从未想要否定她的存在,那对十二年后的她,不论旁人如何评价她,她也会正视她的存在。

    她不会抹杀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否定自己的未来。

    “无论如何迁怒孩子都是不对的,但‘失忆’前的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卢宴珠笃定地说道,泪花在眼里打转。

    她既怜惜霍昀希,又心疼十二年后的自己。

    霍敬亭也清醒过来,他微微摇头,嘲笑自己有天竟然会沦落到饮鸩止渴的地步。

    “你是对的,你就是她,卢宴珠就是卢宴珠,只有一个卢宴珠。”霍敬亭低声喃喃,他把手帕放在卢宴珠的掌心,郑重地答,“他不怪你。他就是怨怪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怪你,从来不。”

    卢宴珠把霍敬亭给她的帕子搭在脸上,眼泪被丝帕吸干后,她才后知后觉有些尴尬。

    “我刚才是有些激动,我平时不爱哭的。”卢宴珠的声音从帕子下面闷闷地传上来。

    “嗯。”霍敬亭回到书案前,给卢宴珠留出空间。

    视线被丝帕遮挡,耳朵就变得更加灵敏,卢宴珠安静听着毛笔扫过宣纸的沙沙声。

    凉沁的熏香混合纸笔的墨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小片的阳光从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