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放上去。

    既然断了,那就断个干净吧。

    出门之时,他决绝戴上了斗笠。

    走到门槛之时,一阵春风吹过,房外白檀摇了摇,云雾一般的花朵簌簌落下。

    纷纷落到了他的发间。

    他的心猛地揪起,“不……不……”

    他猛地转身回去,他不能留那样的信,他不能在生命的最后还去伤她的心!

    她的一辈子已经够苦了,他凭什么还要去剜她的心?

    他随意丢了那张信纸,又重新改写了一张,他用笔很急,仿佛他即将透支的生命。

    他草草解释了前因后果,此生许国又何以许家?

    他不求她原谅,只求她的余生能过好。若是不忘他,他会开心;若是忘了他,他会更高兴。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今早买的黄金簪子,他的钱只够添置这么小的头面。

    他闭着眼,朝那只簪子上的小荷花深深吻了上去。

    他将簪子压在信纸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戴上斗笠而去。

    ………………………………

    在他走后,一直躲在花田外围的宋如枝,才敢偷偷进来。

    幸而小符看热闹未归,她才能长驱直入。

    她推开花房配所的门,映入她眼帘的,就是那根金灿灿的小荷花簪子,与压在下面的一封信。

    宋如枝取出来读,上面那溢出纸笺、毫无掩藏的赤忱爱意,刺痛了宋如枝的眼睛。

    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六殿下……六殿下就算是恢复记忆,他还是爱那个奴隶,他还是爱那个低贱的奴隶!

    信里,六殿下说,自己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可能暂时不回来了,也可能一辈子回来不了。

    宋如枝带着恶毒的心思揣测,怕是六殿下这封信只是哄骗那奴隶的,实则殿下已经找到了洗清冤屈的法子,想要摆脱这个低贱奴隶罢了。

    这是六殿下留下唯一的东西,宋如枝不可能把它给小奴隶。

    她收好那头面与信纸,揣进自己怀里。

    临走时,她的绣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捡起来一看,竟又是一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