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亡的镰刀藏在他出没的角落。
“这样想,你不是人,而是工具。那些海报上,一张张的不都写满了。‘哦!乌萨斯每个人生来都是战争的工具’那么我也可以是负责打扫的机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心里讨厌工作,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是我的特长。
“总要有人来做。”我漠然。
他收起笑容。
我有点慌,事实上我从未见过笑容在他脸上消失,或者说发怒。
“这里每个人都有成为战争机器的潜质,但是,奎宁,你不是机器,也不要把自己当做机器。知道吗,每次只要我去图书馆,就能看见你学习的身影。你工作努力,什么都尽力做好,哪怕、哪怕都是些残忍的事,你其实鼓励了许多人。”
“我就是被你一直扶持着才走到这里。”
“这倒是真的。你至少要被别人杀个几百回才会长记性。”我忿忿不平,嘴里叨念着。
“别自贱,在我看来你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走出去,离开这里去接触更宽广的世界,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不要排斥改变,这是我对你的期待。”
“期待,省省吧。”我冷冷道:“也只有你这种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才有心思去想些有的没的。”
沉默。
这句话真的很过分。我发誓我说出口就后悔了,所以我跑开了,没有回头。
他看着我,没有挽留。
就算有,声音也被风揉碎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友人。
后来我省吃俭用,存了好大一笔钱,准备彻底离开乌萨斯。我鼓起勇气,也有一些环游世界的豪言壮志或者说是白日梦想。但在我离开之前,宛如戏剧般,我收到了爱德华的死讯。死因不明,大概率不得善终。其实以他的个性作为贵族能活这么久真很不容易,我猜他也很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某场不大不小的政治斗争中。
作为少得可怜的反战派。
我买了一束价格昂贵的花去探望他,粉白色,小小的,说不出名字。
“请问您是来催债的吗?”
门裂开一条缝,问。
“不是。”
“那你就是夏奎宁。”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