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这回事,姨娘你想想,有句话叫远水解不了近渴,咱们现在和老家隔着老远了,凭舅舅他们那点本事,哪里能在西绥插得手。”
“本来就算他们肯帮咱们,也不过是接济些银子,过来看上两眼就完了,还能怎样?到那时候,你心里是暖了,暖又能暖多久?有用么?”
“咱们都到这地步了,干什么事儿有没有能耐办成才重要,想不想和心里怎么想的都无关紧要。别的都别想了,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办吧。”
黎梓如说了好一通话,心里痛快了许多,原本她就对黎百川没指望,对外家也就是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指望。
现如今,是连这点指望都没有了,这也让她彻底地坚强起来。
如今的处境,那些对亲情的依赖和什么温情、悲风伤秋都变得毫无价值,她高不高兴、伤不伤心都不再重要,她要的是活下去!
而且不止是她自己要活下去,她还要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李氏活下去!
李氏终于止住了哭,红着眼睛问道:“那怎么办?在这个家里只能被拖死,出去找活儿,给大户人家当仆妇去,我是愿意的,可你怎么办?你一个大姑娘家……”
黎梓如打断道:“姨娘,在这儿待下去,难不成就不能被爹给卖了?卖到哪儿还不一定呢,你想二姐姐被白牙婆带走前那一晚都发生了什么?”
“连个没活路的人都不放过,还要被弄去那种地方,等到了我身上,恐怕还不如二姐姐。想到二姐姐的下场我就直哆嗦,要说别的,总会有法子的。”
“咱们是罪籍,我又没有二姐姐的样貌和手艺,我就去干杂活,烧火、洗衣服都行,总会有法子的。”
李氏想了又想,所有她能想到的出路前头都是死胡同,也只能听女儿的了:“可是……这主家怎么找?白牙婆不在村里,你要是想自己去找,咱们两个没有里正的允许是去不了镇上的。”
“依我看里正不会轻易允许,这村里这么多流放来的,他见得人多了,咱们一要往城里去,他就能猜到咱们想干什么了。”
“流放的是可以自卖为奴,这不违反律法,可老爷和老太太还在村里,要是咱们走了,回头他们找里正的麻烦,里正能愿意?人家也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