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孙氏全副心神都扑在容元修身上,忙乎着如何在外人面前当一个好继母和如何赶快生出个嫡子来稳固地位,对容昔鲜少重视。
可以说容昔不仅跟着周嬷嬷学规矩礼仪,最初蒙童时学着写字、看账,甚至后面觉得她不适合管家理事,转而将精力都放在琴棋书画上,都是周嬷嬷先决定了之后报给孙氏安排下来的。
大宅门子里的姑娘,来自母亲的教养许多时候都只是早晚请安时的几句考校和关心,实际上的教养和照顾都是由身边的奶娘和教养嬷嬷进行的,可是容昔的奶娘在她断奶之后就被送出了府,根本就没有请过教养嬷嬷,一直都是由周嬷嬷和外面的女师担任的。
女师教的好不好,都由周嬷嬷说了算,日子久了,在容昔心里周嬷嬷就成了她学的好不好的标准,甚至成了礼仪规矩的标准。
直到见到了黎久薇,容昔才发现原来行礼的仪态可以那般好看,原来那些礼仪规范为什么要是现在这般、它们是从哪儿演化而来的有那么多的讲究,就是名分、身份地位高低的设定为何是这样的、究竟是因为礼教还是背后的利益使然竟然是这样的。
她才知道无论是周嬷嬷还是那个女师,自诩是孙家出来的,其实是那般的浅薄。
孙氏不重视她,周嬷嬷耽误了她的教养和学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孙氏和周嬷嬷的怨恨与日俱增。
黎久薇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劝她给自己多谋划些嫁妆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她若是真嫁到了元都的高门大户家里去,就算她把礼仪规矩学好了,她从前被槐山房引以为傲的琴棋书画恐怕到了那样的人家也不过是粗浅的笑话,若是再没有一份体面的嫁妆,那她还怎么立足?
容昔难得不顾仪态,狠狠地瞪了周嬷嬷一眼,语气也不如往日柔弱:“我不擅于管家理事,母亲就擅长了?还不是大面儿上懂一些,不被下面的管事儿蒙骗了就行,嬷嬷和母亲连面儿上的东西都不让我学,是什么意思?”
“什么琴棋书画?我学的再好,难不成还能比得过那些元都的贵女去?不说别人,就说这个黎久薇,一个皇商家的女儿,康大管事儿不是也说了么,琴弹得极好,能绕梁三日。”
“我就是要学管家理事,嬷嬷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