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学神么,这不是?
梁宣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崔解元,有人从秀州寄东西给你。”
崔琮顿了笔,却未抬头:“家母并不知我住在此处,许是梁世子搞错了罢?”
“这盒子上写着‘阿郎亲启’,应是解元某位红颜知己?”
崔琮怔了怔,起身接过锦盒。
从前在秀州,柳怡音确实时常在书院门口堵他,送些有的没的的物件。
可她哪有那本事打听到圣京来?
莫非是阿月?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下激动。
梁宣见势,识相地退下:“在下告辞,就不打扰解元睹物思人了。”
待人走远,崔琮“啪地”一把关上了书房的门。
展开画卷,他满脸讶色。
这上头画的竟是上一世,他同阿月大婚时的场景,同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
崔琮喉头一阵发干,握住画卷的手不住颤抖,自言自语道:“阿月,你当真也回来了,对么?”
……
数月前,他还是大楚史上最年轻的宰执,一场宫变,御史台痛陈他“五奸十大罪”,将他下放诏狱。
在那阴冷潮湿、暗无天日、满是血腥恶臭的地牢里,他受尽酷刑,最后被一杯毒酒折磨得肠穿肚烂而死。
再睁眼时,他竟回到了秀州,他自幼居住的那间破败小屋里。
身侧案几上的省油灯灯芯已燃去大半,手臂下压着的是早已烂熟于心的《尚书》《周礼》,微微昂头,一滴冷雨恰恰落在他眉间,那是屋顶又破了。
若非瞧见母亲刘氏那张少了许多皱纹的脸,若非外头邻里敲锣打鼓地争相来祝贺他拔得桂榜头名……若非两日后,再见到病榻上那尚未出阁的小娘子。
他还不肯相信,自个是真的回到十年前,二十一岁秋闱放榜的那一天。
原以为一切都能重来,未尽的仇,还有……还不清的爱。
谁成想,上一世心心念念想早日同他成婚的小娘子,一睁眼就拼了命的刺了他几刀。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被送进养济堂后,不待他来营救,竟与时旬那厮私自定下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