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唤自己阿琮,崔琮心下一喜,握住那双紧攥着锦衾的小手道:“你睡罢,我便在此处陪你。”
柳令月抽出双手,用被子将头蒙住:“不必陪我,你如今中了探花,有的是忙,来道喜的人若看不着你,恐要说你傲慢无礼了。”
崔琮还当她害羞,依旧笑着道:“无碍,我不在乎。我只想同你分享这喜悦。”
在被子里闷了半晌,柳令月才想出来个支开他的主意。
她探出头来:“阿琮,方才我喝了药,嘴里涩得慌,想吃蜜饯果子,要和清风楼的一个味道,你买给我好么?”
她扑闪着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是那般的灵动而鲜活。
她真的回来了。
再也不是他府上丁香园里的烂泥坑下,那冷冰冰而灰败的模样。
她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恨不得立刻去摘。
他细致地替柳令月掖好被子,道:“你在此处乖乖等着,我马上回来。”
柳令月笑着点头。
待人走远,她脑中的眩晕之感才慢慢减轻。
可或许是此回和崔琮待得太久,她多番尝试,只勉强走到房门口,便浑身乏力,再难往前一步。
这到底是何处来的,克她的灾星?
还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柳令月一时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人的脸,他眼上眉勒随风作摆,高高地扬起,笑容是那样张扬而自得……
世子,你可会寻来么?我再也不赌气乱跑了,她在心中暗道。
……
日辉院里,时旬捂着摔倒时额上留下的伤口,越想越气,复又和闲悠悠坐着喝茶的魏明昭吵了起来。
“你凭什么指挥我的人?她是我夫人,又不是香坊的伙计,待阿韵将人找回来,你赔礼道歉。”
“我赔礼道歉?那你银票别查了,眼睛别治了。”魏明昭翻个白眼,“你当真是无理取闹。”
时旬道:“不查便不查,不治便不治,请回罢。”
“狗东西你……”
“都别吵了!”时有韵喘着粗气跑进来,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