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旬掐了掐眉心,叹气道:“状元郎的觉悟,果真不一般呐。先天下而后己,实在是高。”
梁宣扯出个苦笑。
时旬沉吟片刻,对着外头侍立的婢子道:“拿酒来。兄弟,喝点,此时不疯还待何时呢?等魏明昭去南夏么?”
梁宣沉吟片刻,道:“也是”,遂在他身畔坐下。
待婢子拿来酒,还不待给时旬斟上,梁宣便对着壶口一饮而尽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果真,从前那轻衣缓带,不疾不徐的温润公子,亦撒起野来,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旁的婢子吓得发抖,忙问:“可要知会长公主,去请御医来?”
“不必。”时旬朝婢子招招手,压低声音道,“你找几个人,将我马车上的东西拿到荷花池边去……”
婢子笑着应下,忙呼朋引伴地往府外走去。
……
这头避暑阁里的小娘子们喝过酒,小憩了几个时辰,才都悠悠转醒。
魏明昭吩咐人传了膳。
待众人用过饭,沿着阁边窗户往外瞧去,才发现夜色已然降临。
“竟都这会子了,”上柱国家的三姑娘朝魏明昭微微一礼,道,“公主,我们这便回去了。”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
魏明昭喝得头晕,挥了挥手,便允了。
这一行人方踏出阁外,便频频惊呼起来。
魏明昭被吵得烦了,大吼一声:“都滚蛋。”
外头倏而又鸦雀无声了。
柳令月起身,朝窗外觑了一眼,瞧见荷花池里一叶小舟和斑斓的烛火,便知时旬将事情办妥了。
她复又走到魏明昭跟前,提议道:“长公主,喝了这么些酒,去窗边吹吹风罢,舒坦些。”
魏明昭点头道:“也是。”便由身侧婢女牵着,往窗边去了。
夏日晚风,裹挟着荷香袭来。
酒顿时便醒了一大半。
微风吹起她们额间碎发,两人皆是轻盈而美好的模样。
任谁也看不出,几个月前,她们还是“情敌”呢。
“公主为何想去寻那玄通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