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国夫人祠外走去。
生怕晚一步,自己便会后悔离开。
直到渐渐听不清她的步伐,时旬才卸下那张假笑的面具,跪在母亲的新冢边上,叩了三个响头。
将头埋在双膝里许久,直到憋得喘不上气,他才抬起脸,自嘲道:“母亲,阿旬真是没用,什么也没能留住……”
……
翌日,城外十里亭。
殿前司奉命押送乔国公及其四房姬妾入北州的队伍,已整顿齐整。
今日的乔国公,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清醒。
他抓住押送军头目的胳膊,不住地祈求,“求将军带我去见见官家,我当真没有花钱派人杀害他们母子呐,那都是刘渊,是刘渊的诬陷。”
那头目一把推开他,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如今是庶人,哪来的资格见官家?刘渊前几日已被腰斩,攀咬他难道便能洗脱你的罪名么?你家那位大姑娘残害国夫人可是实打实的。
一家子不知好歹的东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不知珍惜,活该去北州做苦工做到死。”
周围人闻言也纷纷附和起来,而怨言最多的便是他那四房娘子。
其中两个甚至下跪,要给那些押送军做外室,只求不被一同流放。
那些军爷白来的便宜怎会不要,当场就对那两房侧室动手动脚起来。
乔国公恼羞成怒,可如今手上、脚上皆是镣铐,连扇她们一巴掌、踹她们一脚都不能,只嘴上骂着“烂了心肺的死娼妇”。
这么一骂,那伙人却更来劲儿,逗得姨娘们咯咯得笑起。
此时此刻,清醒无比的乔国公,望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却有了醉梦一般不真切的感觉。
他望向不远处高耸而恢宏的城门,从此这里一切的繁华,都与他无关了。
倏地,他眉头紧紧皱起。
那一路携着女郎打马而来的少年,不正是他那“逆子”时旬么。
时旬还肯来看他,到底是老子和儿子,想必待这桩事的风头过了,儿子便会想办法接他进京去了罢。
念及此,他方才那颓丧的想法一扫而空,朝着那马上人咧着嘴笑起来,是从未有过的巴结与谄媚。
时旬看不清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