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过于多虑。梁叔若知道你愿意住进去,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时旬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住进侯府,崔琮便不好去招惹你。你上次写信不是还说,怀疑他是什么上辈子来的人么?有梁叔在,即便他是三辈子前来的,也不必怕。”
听他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
崔琮的心思她确实是看不透。
只是此人的目的,绝对不只是来招惹她这么简单。
在侯府里,于她和香瑛来说安全些,于大家来说,也少操些心。
尤是时旬,他如今在医治眼睛的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让他因这事牵挂了。
于是,她答应下来:“小公爷思虑周全,便听你的罢。”
两人走到府门外时,梁宣已恭候多时,丫鬟们方才搬出的箱箧,业已放在了侯府的马车上。
香瑛见她家姑娘走来,忙上前道:“梁世子说,要请我们住在侯府,姑娘觉得如何?”
“阿兄和义父的一片好意,自是不能推脱。”柳令月朝梁宣微微一礼。
梁宣摆了摆手,道:阿月,别见外。”
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时旬,又道:“我同阿旬许久未见,想叙叙旧,外头日头晒,你们先上车。”
柳令月与香瑛颔首应下。
梁宣拉着时旬走到府门后的阴凉地,先是问了问他的眼睛治得如何,又问了问他往后的打算。
听说他想继续回去办养济堂的事,便又问道:“你想清楚了么,不再挽留了么?”
时旬颔首,“留过了没留住。”
梁宣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太难过,阿月她有自己的苦衷……说不准过些时日,她想通了你二人便能同在秀州时一般好了,不若在圣京多留些时日?”
时旬笑着摇了摇头,“你恐怕不清楚,我与她的婚事,原本就是一场契约。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她有了香铺,我成了国公,是时候走各自的路了。”
梁宣微微一愣。
他竟没想到,二人间竟是这层关系。
虽说是作契,可他与时旬自幼一起长大,晓得他是动了真感情的。
只是阿月的心思重,他一时半刻也拿捏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