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旬咬着唇角,思量半晌道:“不必了。她嘴上说着是二房罪有应得,可心里比谁都难受。我好歹还有阿韵,和在北洲那老不死的,她如今是真的没有亲人在世了。”
阿虎闻言,安慰道:“柳娘子如今有侯府护着,还有您,还有……香瑛姑娘,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时旬点了点头,感叹道:“也是,人生便是有得有失。”
微微顿了顿,他又问:“柳二父子被溺死的事,可知是何人所为?”
阿虎摇了摇头,“现下还不知。不过,城外灞河边的乞丐窝,有我的旧识。那处风景极好,常有达官贵人在此游玩野炊,总能留下不少吃食,这群乞儿便时常在夜里去河边捡漏。
据他们说,柳娘子的叔父是这些日子才来城外乞讨的,年纪大了,又笨手笨脚,总饿肚子,可昨个夜里,却不知怎的捡了一坛子好酒,并一个大烧鸡,吃得满嘴流油、喝得酩酊大醉,他们想去抢,却被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赶走了,后来柳二便提着酒水吃食,独自一人往远处的堤岸跑去了。
今一早,河里便捞出来这么两具尸体。”
时旬追问道:“按你所言,那时柳秀才并不在河边,怎会一同丧命呢?”
“听他们说,柳秀才原是和柳二一道出的城,住在清鹭塬的财神庙里,但是读书人好面子,不屑与他们这群乞丐厮混,全靠他爹给他讨饭吃,只要有口吃的,决计不会出庙来乞讨。”阿虎揣测道,“应是昨日的酒饭不错,两人都醉了,这才被那人得手,淹在河里溺死了。”
时旬沉吟片刻,又问:“府衙的怎么说?可查到什么证据?”
阿虎答道:“他两人如今都是流民,府衙自不会下大工夫去查,只按照意外溺亡处理了。清鹭塬上的财神庙我也搜过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时旬骨节分明的手指不住地在书案上敲打着,细细思量起阿虎方才这番话。
半晌,他抬眼问阿虎:“那个黑衣男子,可有人看清他的面容?”
“主子英明,这人我也注意到了。”阿虎道,“可惜,听他们说此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来,夜色幽深,看得不甚真切。”
时旬眼里略有些失望,半夜出现在灞河边蒙着面的男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