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原早有准备,神色如常道:“师父这些年于各国游历,座下弟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如今又定居于天竺,开设了药师堂,那往后更是桃李满天下了。”
“原来如此。”上柱国夫人心下一松,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便随我去阿文院里罢。”
仆固原浅笑着应下。
时旬仔细回忆起来,从前和长松还有云杉法师在秀州养济堂的日子。
他们的师父,似乎确在天竺定居,也确创办了药师堂。
如今要弄清楚这人究竟什么来头,靠只言片语,不太容易。
还是得靠“偷”。
“郎君,还看不看画了?”前头带路小厮被日头晒得发晕,催促道。
“看,看!”时旬扇子一摇,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他四下环顾一圈。
不由笑了。
大楚武将是出了名的爱附庸风雅。
这话真是不假。
什么刘楷真迹,什么《泼墨仙人图》,全是假的。
还不如秀州那位望南先生临摹得好看。
时旬对身侧的小厮道,“麻烦小哥,帮我把这几幅都取下来。”
“郎君可是要借走?”小厮道,“还请容我先禀告过夫人才是。”
时旬摇了摇头,“不,我先看看,再做定夺。还请你帮忙将这些画都拿到外头去,铺到书案上。
小厮疑惑道:“小的虽不会画画,也听将军提起过,这素来赏画,都是要挂着看,且气温不宜过热,或过寒。如今外头正晒,怎的郎君要拿出去?”
“我干什么的?”时旬啧了一声。
“翰林图画院画师。”小厮道。
“你将军懂还是我懂?”
小厮:“……那自然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