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脚点点头,冲那些村民摆手。
“都走都走,赶紧的,这里不安全。”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崔伍长,俺们不能白跑一趟吧?”
崔一脚一瞪眼:“你还要咋的?”
“总也给些吃的才好,俺家早就断顿了,媳妇还带个小娃,都饿的下不来炕。”
“滚蛋,老子还没得吃呢!”
崔一脚怒骂着。
林丰也头疼,这年月到处都饿死人,哪里有多余的东西吃。
自家老爹还在炕上饿着呢。
崔一脚做惯了伍长,在岭兜子村算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没人敢轻易得罪。
他挥着手将十几个老弱妇孺赶出了营栅。
林丰牵了林收的小手,将她带到茅草屋子里。
从火堆里扒拉出两个黑乎乎的红薯,找了块破布包裹起来,让林丰踹到怀里。
林收一脸的兴奋,小嘴里流出口水。
“拿回家,你跟爹一人一个,别让人看见哦。”
林收已经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点头。
等他送林收出了营栅,发现竟然还有一个人没走。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旧,却很干净,也都打了整齐的补丁。
黑发白脸,收拾得利索。
俊俏的眉眼里透着一股傲气。
林丰疑惑地去看崔一脚。
“伍长,此女不肯走,咱也惹不起。”
崔一脚凑到林丰跟前低声说。
“什么身份?”
“咱村林兆民刚娶的媳妇,据说”
崔一脚声音更低:“跟县里的举人黄老爷有些不清不楚,后被大妇赶出来,才嫁给了老林。”
林丰记忆中,林兆民是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早年在外当土匪,不知因为什么被人挑了脚筋。
被送回家时只剩了半条命,还患上了肺痨。
岭兜子村是个杂姓村,村里姓啥的都有。
虽然林兆民也姓林,却与林丰家没有关系。
村里林姓最多,林丰有个堂叔,是村里的大户,家里有钱有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