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仁圣皇太后崩逝,朱翊钧派英国公张惟贤前往祭奠,借口是病了,不能动弹。
举朝为之哗然。
朱翊钧的确是沉迷酒色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终日萎靡不振,打了半刻钟盹,又回过来一点精神,懒洋洋问道:
“老祖宗还说些什么,想起来没有?"
常洛故意吊他胃口:"老祖宗说了很多,但儿臣实在愚钝,能记得的廖廖无几。"
朱翊钧不禁露出失望之色,"想了一夜,还没想起来吗?“
常洛歪着头沉思半晌,说道:"想起来了!"
朱翊钧:"快说!“
历史上,为了平定努尔哈赤反叛,朝廷在辽东经年用兵,耗费极其巨大。
为了填补这项亏空,朝廷加征了“辽饷“,南方土地肥沃,老百姓勉强还能忍受。
尤其是陕西,一省供养三座军镇,五家藩王,负担己极其沉重,每年摊派的四十余万两的辽饷,成了压垮陕西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翊钧死后七年,陕西全境暴动,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纷纷揭竿而起。
为了荡平规模庞大的民变,就得调动大军征剿,于是又加征“剿饷“;
官军死伤惨重,又得大规模征兵,于是又加征"练饷"。
西寇东奴如同两根绞索,紧紧勒在明朝脖子上。
加征"辽饷"就是饮鸠止渴的自杀行为,不仅激起了民变,而且催生了一个吸血鬼集团——
"辽饷集团"
他们希望辽东战局永远也不要结束。
常洛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道:"老祖宗说了,辽东战事突起,千里运粮,是个沉重的负担,军饷从何处出,大有学问。
倘若一味加饷于小民,无异于挖肉补疮,恐怕外患未除,内乱就己生起来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小民加饷。"
朱翊钧道:"不加饷,饷从哪里出?"
来钱的地方多了,为什么偏偏要摁住最贫苦的老百姓往死里薅?
那些富可敌国的藩王、勋戚、海商、盐商、大地主,前些年贪得盆满钵满的矿监、税监,不该割肉吗?
但常洛不敢照直说,挠挠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