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毫无反应,熊廷弼继续苦口婆心说道:
\"臣在辽东多年,深知辽局是怎么一步步变坏的,现在再不痛下决心,恐怕将来就来不及了,事关祖宗三百年江山,此不可谓不重……\"
朱翊钧淡淡道:“你不必说了,练兵三年不可能。蕞尔建奴,偏居蛮方,户不过十万,有何能为?你到了沈阳,接替杨镐,整顿兵马,将帅一心,屠灭建奴,又有何难?"
钵大的拳头算打在棉絮上了,熊廷弼还想据理力争,瞥见太子在使眼色,叩了一个头,怏怏而退。
常洛蹲在朱翊钧下,又是捶背,又是捏腿,温言问道:"父皇何不先歇会?"
朱翊钧冷冷道:"歇什么歇?你跟熊廷弼一唱一和,恨不能把我逼死!"
常洛忙双膝跪下,颤声道:“父皇息怒,儿臣实无此意。”
朱翊钧看了他一眼:“高淮自小跟着朕,很是恭顺,又在乡下住了十多年,现在再将他揪出来,毕竟于心不忍。”
辽东十几万将士的死活你不管,却顾惜高淮一个阉人!你这脑子是被水泡坏了吗?
我呸!
常洛心中愤恨,口中却小心翼翼道:"父皇仁慈,奈何高淮全无良心,贪渎巨万,却把黑锅甩在父皇头上,儿臣实在气他不过。"
朱翊钧幽幽道:"他真那么有钱吗?“
这事有戏了,常洛心中一喜。
"高淮刮辽十年,多的不敢说,三四百万两现银总是有的。至于浮财,光河北、河南、山东的土地房屋折银不会少于二百万两,奇珍异玩更不消说了。“
朱翊钧眼中精光一闪,"这厮着实可恶,背着我捞多少好处!我记得他前后上缴内库的,不过四十余万两。"
常洛毫不犹豫递刀子,"他把大头全拿了,却拿几个小钱搪塞父皇,狠狠查他,教他一五一十吐出来。"
朱翊钧大摇其头,\"你懂什么?查抄赃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奉旨查抄的人,抄到了都是拼了老命往自己家里搬。每次查抄,都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到头来却落不下几个钱,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赏。\"
常洛问道:\"这些人怎的如此寡廉鲜耻,不怕抓住了杀头吗?\"
朱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