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倾泻而出。
崔锐恍若未闻,深邃幽冷,古井无波。
崔扈忽地冷笑,凉薄双瞳直勾勾凝着他:“若早知晓我儿被那女子迷成了新般模样,朕便不该给她留了苟活之日,早该一颗毒药下肚一命呜呼,如此这般,我儿应该便已清醒,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痴狂。”
此话在崔锐耳畔隆隆作响。
他猛地抬头,血色一片的眸赤红乖张,在对上龙椅上的皇帝时,突然扯出一抹浅笑。
他竭力抑制从喉间涌上的血腥之气,指尖用力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须臾,叩首在养心殿方砖之上,沉凝开口:
“请父皇饶她一命,给她一次机会。”
三道叩头声响彻在阒静的殿内,候在皇帝一旁的李玉微敛下眸,因着陡然直降的气氛脊背发凉。
在他记忆中,太子一直是海纳百川,壁立千仞的典型。
不言自高,不言其深,不言自能,自来稳如泰山,不语流深。
不仅是瑞昌帝乖顺的儿子,还是大盛勤励自勉的太子。
可这个让瑞昌帝一直自得的儿子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折了脊梁,以太子之躯,在大殿之上祈求皇帝饶过一个女子卑贱的小命。
讥诮之色蔓延至崔扈面上:“崔锐,若是容王还活着,你定不敢这般恣意妄行,若早知晓如今局面,朕便不该纵容你,让你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
崔锐头颅低垂,唇角微翘:“父皇便不能再给孤的奉仪一次机会?那些传播谣言之人儿臣定会查清,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还在冥顽不灵!”
瑞昌帝终是失了耐心,似是对他失望,情绪尽收,淡淡开口:
“她所中之毒乃是朕亲自为她所选,注定受尽折磨狼狈而死。
崔锐,朕要你亲自看看,再美的女人死时也是褪尽芳华,形容枯槁,不复盛美,惹人嫌厌,至始至终,你迷恋的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却还不知悔改,执迷不悟。
朕要告诉你,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样的女人只会败坏你的名声,若是朕,只要碍了朕的路,朕绝不会让她有任何活着的机会。”
跪在地上的男人头颅微垂,一抹浅浅的红氤氲在他眼底。
他只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