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和滚烫厮磨着她的唇瓣。
陆小桃屏息敛容,长而密的羽睫不住轻覆着眼下娇嫩的皮肤。
她无声地反抗着,默默往锦被里钻。
锦被上的缭绫纹拱起座小山丘的弧度,崔锐笑凝着缩头乌龟似的女子,她竟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万事大吉。
依他对这女子的了解,在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后,无非是在忏悔从前种种,而后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逃脱罪责。
他无奈摇头,见她缩在被中许久未有动静,生怕她被憋坏了,指尖从被口一掀,便见着双瞳含泪,小心翼翼望着自己的女子。
崔锐忽地心中一痛,直接埋入被中,右手抵在她肩侧,侧身凝着她:“小桃怎么了?”
“太……太子……农女不知者不罪,是无辜的。”
陆小桃早就知晓“不知者不罪”这句话,意思是事先不知晓而有冒犯之事,视为无罪,太子为天下表率,如何都应身先士卒才是。
陆小桃眸光在这张面上轻扫,太子如今虽然眉眼冷峭,面如刀削,可仔细看,轮廓依旧看的出十年前那少年的风采。
一模一样狭长的凤眸,挺直的龙鼻,那时不过气质柔和了些,为何十年后自己竟认不出来了?
认不出来便罢了,竟还恩将仇报。
凝着女子躲闪的眸,不见从前的伶俐和精明,崔锐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低沉慵懒之声缓缓溢出:“我还是喜欢小桃叫我崔锐。”
陆小桃一个激灵,看着笼罩而来的身躯,眼尾处晕染抹霞红之色。
如今,她与太子不应如此亲近的。
从前,是因着她将其当作了京城的富贵子弟,二人只差一步好事将成,她种种勾人的手段,为的不过是银钱罢了。
而如今,他是太子,不再是那个被她拿捏的崔锐,她计划失败,便不应该再有牵扯了。
“怎么?小桃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男子如墨的青丝,已随倾身而来的动作尽数轻垂在陆小桃的肩头。
陆小桃因着这声略低又沙哑的反问,眼眶微微湿润了些。
是了,在大盛,直呼天家名讳视为大不敬,若是有心计较,乃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