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两个孩子,不紧巴一点儿怎么能行?在这城里不比在咱们村里头,地里长得庄稼怎么都够吃了。在这什么都得花钱买,抬脚动步都是钱,我不省着花,孩子连学费都不够。爸,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不看我,就看俩孩子吧!”钱凤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分可怜。
杨善民的脸拉得老长,他太了解老二媳妇儿的性子了。使人脸朝前,一旦你没有什么用,根本不再看你一眼。他当然不会把她当回事,可没有办法,孩子总是老杨家的。他就算不管这两个大的,两个小的也丢不开手。
“哼,你们用不着说得这么可怜。真要是这么苦,当初干什么削尖了脑袋往城里跑?怎么劝都不听,还不是因为眼红城里光景好,不用干活?当初把话说得那么死,什么都不稀罕,什么都不要了,现在又跑来说什么?真要是有骨气就不要说这个话!这钱是补贴给杨家村的村民,你俩谁还是杨家村的?自己把自己的根给断了,这会子哭可怜给谁看?”
“爸,我们是罪有应得,可孩子是无辜的呀。你就发发善心,可俩个孩子留一个容身的地方。村里我们现在是回不去了,总不能一辈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吧?要是没有这笔钱,我们只能是带着孩子去住桥洞了。我们俩个倒是无所谓,难道你就不心疼两个孙子吗?我的爸爸呀……”钱凤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朝着杨善民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