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雪见前头就能看见士兵,料想李氏也不敢怎样,于是加快脚步回去通知念左,然后再快速折返回来。
因而很快跑没了影。
谢晚意发觉李氏浑身打颤,低头一看她脚都破了,一半是冻的,一半是被地上的碎石磨的。
“到树下歇歇。”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话一出口,李氏眸光一颤,想看又不敢看她。
谢晚意先过去,李氏急忙跟上,瑟瑟道,“那、那我坐一会儿。”
“嗯。”谢晚意颔首。
树背面正对着升起来的太阳,她有意让李氏取暖,故意站到树后,前头的士兵便看不真切了。
谢晚意想,不过片刻功夫。且树身再粗壮,也不会完全挡住视线。
可李氏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抖了抖衣服,灰尘浮起来,混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飞到谢晚意鼻子里。
她徒然警觉,用袖子捂鼻,同时后退了几步,瞪着李氏,“你!”
李氏眼中含泪,又愧疚又狠心,“谢小姐,对不住。他抢走了我的孩子,若我不按他的吩咐做,浩儿就真的!”
谢晚意以为是毒,把希望寄托在随身佩戴的避毒粉中,可一张嘴就发现四肢绵软无力,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李氏很快剥下她的外衫挂在树干上,远远看去就好像谢晚意还在那儿歇息。
此时,有两个男人在小木屋附近争斗,士兵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李氏架着谢晚意直往胡光所在的方向跑,嘴里还念叨,“谢小姐别怪我,只要浩儿安全,我以死谢罪。”
谢晚意只觉身上热起来,气息也变得短促,心道,谁稀罕你一条命。
渐渐的,她的意识也一阵清晰一阵模糊。
避毒粉不管用?
小木屋旁,争执的两个男人见士兵朝他们走来,悻悻然散了。
簪雪通知念左去河边瞧一眼,赶紧回来找谢晚意,一眼没看到人影,抓着士兵便问,“小姐呢?”
士兵指着树后的衣裳,“还在那边儿歇着。”
簪雪微微松了口气。
可她越靠近越觉得不妥,提着气到了跟前,谢晚意和李氏不在!披风挂在树上,显然是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