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此处修建了宅邸并扩建,还沿用上代官员所取之名——“景宅”。

    饶是经过几轮叛军洗劫,修缮之后的景宅也远比他那知县府瞧着大气精美。

    所以周知县选在了此处供靳询暂住。

    靳询将段清茉安置在主屋后,王军医立马拿着备好的药材备药熬制。

    没多久一副药喂下去,段清茉很快就退了烧,只是昏迷之中仍喉咙痛痒,时不时咳嗽轻喘。

    靳询坐在床榻边,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揉着段清茉垂落在被子外的小手。

    他的手指一遍遍抚摸过女子长相那几道细长的粉色伤疤,回忆再次如潮水将他淹没。

    “询哥哥,你别睡着,我不会丢下你的”

    “再往前走就好了”

    “别怕,你别怕”

    藤条横过小女孩瘦弱的肩膀,她顾不上没有剃干净的木刺,也顾不上身后不知是否有离开的贼人。

    那时候不是寒冬,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依旧没有暖意。

    那时候段清茉十二岁,他十四岁。

    他们二人前去京郊的野林中放生段清茉救下的一只野兔,可是却不小心撞破了两位贵人偷情。

    贵人派了护卫欲刺杀他们二人,混乱之中他中箭受伤,是段清茉不离不弃将他拖出那地方的。

    后来靳询考得状元,面见过圣上皇后才知道,他们当年撞见的乃是继皇后和她的表哥。

    若非靳询机敏,当时既不要段清茉告诉旁人他们去过野林,也没请过府外的郎中医师。

    这才没人知道撞见他们的偷情是他与段清茉,就此逃过一劫。

    那时候,靳询要段清茉先走。

    可是段清茉,从没放弃过他。

    想到这些,靳询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么看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了,怎么长大后,她反而那般轻易地就抛弃了他呢?

    而同时陈昭昭溜着进入屋内时,看到的便是靳询握着自己母亲的手,笑得毛骨悚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