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就连段清茉都或多或少地听过。
那时候,年纪小的段清茉还为莫氏对靳询的用心良苦而感动过。
可当她自己有了孩子,段清茉才知道莫氏说的这些话,本质上都是为了自己。
打压也好,苛责也好,用自己的付出绑架他也好,莫氏都是为了驯化靳询,让靳询乖乖听她的话。
所以,她才不在乎靳询的想法。
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出卖段家,用段家来换她和靳询的前程。
“段清茉,今年在镇北王府过年可好?我瞧这天气,明日怕又是大雪覆城,外面天寒地冻,你不走了,好不好?”靳询手中端着的茶已经冷了,熏笼中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似为了印证靳询的话,一阵风敲打在窗户上,油纸忽闪作响。
屋内没有漏风,段清茉的脸颊还带着发热的酒红之色。
她听出了靳询语气中的卑微,她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恰好她看到了靳询佝偻的脊背和垂落的手臂,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与疲惫。
在最该欢喜的日子里,他们两人的脸上当真是瞧不见一点欢喜。
觉得人生苦吗?
其实段清茉觉得,比起苦,更多却是无力。
就算靳询如今是只手遮天的镇北王了,可为何一切什么都改变不了呢?
“年关来了,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好吗?”段清茉说道,“昭昭这三年里都没怎么好好过年,我想她今年能高兴一些还有淳哥儿,我听说淳哥儿这么多年也是寄人篱下的过活儿,今年也不该再奔波了。”
靳询听到这话,眉眼间终于染上了些喜气,那漆黑的瞳孔里沉默又喧嚣。
他将茶盏放下,冷峻沉郁的面容缓缓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好,我这就命人去将镇北王府好好布置布置!也怪我,前些日子忙忘了,竟连灯笼都没挂上你与昭昭年夜饭想吃什么?临州菜还是京菜?罢了,都做上一些吧,今年王府中的人总归比往年多”
“我见你与李承歌关系不错,可要邀她来做客?你拿定主意告诉靳沙就是,府中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我记得昭昭之前还说想看烟火,府中还有一些,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