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一家人,说破了也不过是一场家庭纠纷,我妹子固然是脾气不好,冲动了一些,白家那丫头脾气也太激烈了一些,你看她后妈那胳膊上到现在还流血不止呢,还有我儿子,耳朵都要被她咬掉了,一家人闹成这样,实在是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
说到这,陈本章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年轻时当过兵,退伍之后,就做了村里领导,从只管一个屯子的小队长到治保主任再到生产大队队长,一直以来,都是体体面面的,全家人也都跟着沾光,没想到却连续两次在白水胭身上吃瘪,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白水胭的帐可以以后再算,还是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眼见党向阳嘴唇嚅动要开口,他连忙再次抢先说道:“我知道党主任尽职尽责,最见不得妇女儿童受苦,可您也要想想,这事闹大了,对谁更不利,我妹子,我儿子,该罚罚,将来回来继续过日子,可白水胭呢?她自小就没了亲妈,除了这么个亲爹,就只剩下姥姥舅妈一家,老田太太年纪大了,能顾得了她多久?舅妈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彼此也不亲近,根本靠不住!我知道,您又要说她已经嫁人了。可她嫁的那个人,除了给了她一张结婚证以外,还给她什么了?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要是跟亲爹闹掰了,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他将白树成叫过来,对党向阳和程玉溪道:“打的那么凶,为啥他这个亲爹没动手,不就是因为他惦记着那是自己亲闺女,舍不得下手吗?白树成,你说句话!”
白树成反应慢了一点,没听懂大舅子兜这么大圈子究竟想要说什么,可还是顺着话茬说道:“是啊,我下不去手!”
陈本章道:“毕竟是亲爹,又有哪个当父母的能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程玉溪跟党向阳都陷入了犹豫之中,虽然知道他这就是在胡诌八扯,可两个人还真不敢打包票,白水胭可以和亲生父亲彻底断绝关系。
陈本章抓住时机,连忙将外甥从党向阳身后扯出来:“说起来,他这胳膊还是被白水胭那个新婚丈夫打断的,真要追究起来,都要坐大牢。现在更是伤上加伤,回头还得去重新包扎一下。”
他顺手将外甥推进屋,可很快,陈宝根就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