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旋即有白皙素手撩起了帐子,自幼伺候他的丫头翠书、丹画笑吟吟地走进来开口劝道:“我的爷,不早了,梳洗吧。”
“就是!天底下哪儿不洗脸的探花郎呢?”
苏旭强打精神:“老爷呢?”
翠书手脚麻利地收拾床帐:“自然是上朝去了。”
苏旭真心夸赞:“尚书大人心胸宽阔,果非常人能及,要是我早没脸去了。”
丫鬟丹画过来替他擦脸梳头:“我看一早儿老爷出门,精神好着呢。”
苏旭垂头丧气:“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纵然高中也没有官职。如何比得他当朝一品?”
翠书、丹画相顾蹙眉:知道少爷心烦,她们满心想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盼来日过门一位知书识礼的新少奶奶,可为少爷排遣一二。
勉强被丫头架弄着梳洗完毕,苏旭百无聊赖,随手拿起本书看。
丹画含笑推他:“探花都考上了,还念书干什么?您也给其他念书人留条活路。”
苏旭不悦:“头发长见识短!这是本医书!”
丹画叉腰:“别说‘一叔’便是‘二叔’也该放放。少爷又不是闺阁妇道,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苏旭冷哼:“你娘生病就求我开方。如今病症痊愈,医书也不让我看了。”
翠书笑着打个圆场:“我瞧少爷医术已成,不用看了。我嫂子崩漏就是少爷看好的。前儿我哥哥还说,收了瓜果要来谢你。”
苏旭连忙摇头:“千万别来!让我爹我娘知道我给人开方看病,又说我不务正业。”说着他扭开床头暗屉,慎重拿块碎银交给翠书:“你嫂嫂小产体虚、劳作太过才会崩漏。这银子你拿去接着给她抓药补身吧。”
翠书感激涕零,双膝下跪:“多谢少爷大恩大德。”
苏旭苦笑一声:“你家少爷也就这点儿用处了。可恨还声张不得。”
丹画扶起翠书,对苏旭笑道:“少爷还是出去逛逛吧,我们要在屋内洒扫。你在这里反而碍事。”
苏旭不由气馁:他如今没有官做、书念到头、娶亲丢聘礼、酬酢遭人嫌,简直是普天之下第一多余之人!还不如丫头们收拾床褥,针黹女红,正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