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柳府
柳溶月眼看花梨木门在面前轰然关闭,犹如仅限生机断绝,不由放声大哭。
她从小死了母亲,跟着跋扈继母长大,被黄氏磋磨得性情柔弱、胆小随和,从来不敢违逆继母心意,谁知小心谨慎了十来年,后娘还是把她推入火坑!
事到如今,柳溶月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缩在帐子里,抱着心爱的小猫元宝无助流泪。她也曾日夜祈祷:希望那个对她山盟海誓的英俊表哥能如神兵天降,救她出离苦海。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表哥并没有来。表哥自从做了官,就极少来看她了。后来他放了外任,更是音书断绝。纵然柳溶月知他回京在即,数次写信求救,也如石沉大海,渺无消息。
呆呆看着窗外碧蓝青天,被关到发疯的柳溶月居然生出一丝妄想:外面的天地到底有多大?如何表哥去了就再不回来?大千世界就那么精彩有趣么?菩萨啊,倘若溶月是个男子就好了,我定然要出去好好开开眼界,才不负一世人身!
彼时天上凭空响了闷雷,仿佛是菩萨怜悯这小小女子的荒诞愿望,发出慈悲回应。
正房屋里,黄氏兴冲冲地为亲生女儿朝颜裁剪衣裳、挑选首饰。
十六岁的柳朝颜满脸羞赧:“娘,秦王选妃挑剔,京城闺秀众多,我能雀屏中选么?”
黄氏笑容满面:“咱家富贵,女儿貌美。求人求财秦王都不吃亏,如何不能中选?朝颜啊,待会儿官媒来了,你放心大胆地让她们相看。不要听那疯道士胡说八道,我生的女儿才最有福!”
苏府内宅
苏旭赌气抱膝榻上,瞪眼儿瞧着他爹倒背双手在自己眼前焦急踱步。
苏尚书对着儿子边走边骂:“你这孩子当真难伺候!你恨自己高中无官,现在圣上下旨,给你官做!你怨自己老大无妇,爹娘千难万难,为你寻到亲事!如今你脑袋一摇,官也不做,亲也不娶!你还要如何?你还要怎的!”
苏旭他娘坐在榻边,拭泪埋怨:“老爷如何不肯体恤旭郎?封官也看是什么官!你莫欺妾身不懂外事,本朝自太祖爷爷立制取仕,一甲进士哪个不入翰林院?何尝有探花郎放出去做县太爷的?这不是明明白白打儿子脸么?倘若远远放出去也就罢了。偏偏还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