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溶月魂飞魄散之余,立刻拽住这冤家没口央求:“我没让你弄死我后娘啊!苏旭!你纵厉害也不可滥杀无辜!我服了您了!今天回门不是灭门!您好歹给我爹留个填房老婆吧!”
柳府二堂
柳夫人黄氏端坐主位,回门的小夫妻敬陪侧边。黄氏似乎对应酬大小姐夫妇很不耐烦,话也懒怠说,眼皮子也懒怠撩。她闲闲叹了口气,居然顺手把茶碗都端起来了。
廊下服侍的丫头仆妇们纷纷倒吸凉气,难免交头接耳:“大小姐两口子才刚坐下啊,这就送客?”
“就咱们大小姐那个脾气,还不当场哭出声儿来?”
“哎哟,你可少说两句。得罪了太太,你还想不想在这屋里混了?”
“可也是!大小姐要是识相,还是赶紧回婆家算了!干嘛在这儿惹人不爱看?”
跟着小姐回门的歌玲站在一边儿气得都要哭了:“诗素,你说不过走了三天。家里怎么就变成这样儿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诗素清清冷冷地站在一边儿:“歌玲,家里久已如此啦!不过那时他们不知小姐日后会得个什么贵婿,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罢了。”
与双目通红的歌玲不同,诗素两眼看天、心态安然,也不知怎么的,她无端觉得:屋里坐着的这位大小姐必然有法子摆脱如此窘境。呵呵,不信走着瞧!
黄氏想想也是不对,毕竟这里还关着丈夫脸面,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将端起的茶杯又缓缓撂下了。
眼见被继母如此嫌弃,柳溶月双手下意识地揪扯着衣角,当真如丫头们嘀咕的那般红了眼圈儿。她垂头寻思:我爹爹呢?我出嫁时爹爹不过隔着轿帘潦草嘱咐了两句,根本不容多话。怎么如今我回门爹爹也不出来见我?我又没做过忤逆之事,为何被爹爹嫌怨至此?难不成真如丫头们嘀咕的,爹爹要克扣了我亲娘留下来的嫁妆钱?后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分明是逼着我赶紧告辞。如此不给姑娘面子,传出去必然是京城笑柄,这可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做人?哎!不对!现在“姑娘”是苏旭!要说没脸做人也不是我。
想到这里,柳溶月居然心下稍安。她轻轻抬头,就见苏旭坐在旁边儿正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这位传说中的厉害后娘。他仿佛在看个稀罕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