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架,平生头回认真用功了起来。
说老实话,柳溶月对皇上会千刀万剐辞职新官的说法总是将信将疑,倒是眼前的苏旭,她突然有些舍不得惹他伤心难过了。
人说习字可以修身、可以养性,许是真的。
那天他们写了许久许久,久到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两个人居然慢慢写出了些心平气和;久到彼此起腕运笔间渐渐生出了心意默契;久到苏旭觉得有也许柳溶月还是个可造之材……
那时他们贴得那样近,近到苏旭的眼中再看不到柳溶月的全貌:他只能看到她漆黑鬓角如同刀裁;只能看到她薄薄双唇恍若涂朱;只能看到她年轻皮肉,血色充盈。
他甚至觉得她身上有股旺盛气息扑面而来,将他团团裹住,无可遁形。
美哉少年,皎如玉树。
便在此时,苏旭分明听到柳溶月低声对自己说:“你放心吧,我定然好好仿你的字。不为别那压死人的大道理,只为我的笔迹突然变了,咱们不就穿帮了么?”
她一口气儿,软软地吹到了他耳垂儿上,热热的、也痒痒的。苏旭一张面孔陡然红了起来。
苏旭烫到似的,陡然撒开了握着柳溶月腕子的手。
柳溶月好奇地回过头:“怎么啦?”
苏旭恼羞成怒:“好好写你的字!”
柳溶月冤透膛了:“我又错哪儿了?!”
这时翠书挑帘而入,她笑吟吟道:“少奶奶,夫人请您去一趟呢。”
苏旭纳罕:“夫人可说了什么事?”
自上回知道“儿子不举”,“婆婆”与他抱头痛哭之后,苏夫人小病了一场,将少奶奶日常请安也免了。就连前些日子苏尚书给气得抬回后宅,苏夫人也破天荒地没向儿媳兴师问罪。今日召唤,不知所为何来?
翠书揣度着说:“大概是为了年下的预备。腊月交底,府中忙碌,许是夫人有话嘱咐少奶奶也说不定啊。”
苏旭还有些摸不到头脑,忽听柳溶月细细为他解说:“新媳妇过门总需侍奉婆母、操持家务,年底尤其不得空闲。如今苏府不用少夫人理事,不过是关着新妇过门,诸多不熟。现在夫人叫你,大概有事与你商量,做媳妇的倒是不可推脱。”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