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们,别拦着人家!干活而不随东,累死也无功!东是什么?东家啊!大少爷就是这里的东家!人家要进自己屋子,见自己媳妇儿,也有你拦着的份儿?”
这人冷声嗤笑,声调抑扬:“日晚天黑,小两口儿见面儿,还有比这更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哎哟喂,反了你了!你也不怕大少爷急眼,给个破碗把你们也轰出去要饭?我跟你说他们家可干得出来这个!退一万步说,苏夫人是让大少奶奶做针线,又不是让大少奶奶守活寡!大少爷进去怎么了?太太考较的是少奶奶针黹!不是考较她治水!这咋还三过家门不让丈夫入内了呢?”
似是嫌恶丫鬟愤愤不平,那人挑了高声儿数落她们:“看什么看?大少爷进去了还能给少奶奶做替手吗?他也得会啊!大少爷兼缝穷?探花郎补袜子?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语,你也好意思说!大成至圣先师都让你气活了!知道什么叫斯文扫地吗?你俩也不怕下了拔舌地狱!”
这一番虽是长篇大论,难得字字分明、声声送耳,言辞有板有眼、口齿干净利索,更稀罕在说话之人一气呵成、文不加点,说这么多话,人家都不带不喘大气的!
这么“嘡嘡嘡”一通话下来,别说看门的丫头脑袋发蒙,就连坐在屋里的苏旭都击节不已!这人说话草蛇灰线、起承转合、比兴博喻、气势磅礴。道理对不对且放在一边儿,若纯以论打架骂街而论,这位无疑个中翘楚!
此人语音陌生,不似府中家人。
苏旭心中稀奇:柳溶月是怎么搜罗出这么个打架神器大活宝的?
苏旭正寻思着,就听外面柳溶月已经“噗嗤”乐了出声来:“说得好!说得对!大少爷我正是这个意思。来人啊,请这位王……王小哥,请问您贵上下如何称呼?”
那家伙赧然报名:“小的姓王名华朗。街头巷尾的闲汉们叫顺了,我就成了王话痨了。”
苏旭心头一动:王话痨?!莫非是街角茶馆的伙计王话痨?柳溶月这是去了哪里?怎地把他叫到家来了?
然后,他就听柳溶月轻声吩咐:“来人啊,不,就你们两个好了。你们带着这位王华朗小哥下去用饭,再找个稳妥地方让他梳洗更衣好好安歇。我今日在外面迷失路途,王小哥夤夜之间送我回家很不容易。咱们需得好好招待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