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县太爷”不怎么出息。
苏旭深深呼吸,从身后将柳溶月揪扯出来,推到车窗之前。
掀开车帘,他咬牙切齿地对外面吩咐:“此乃新任县令柳……苏旭苏大人!”说着,他从随身包袱里掏出红封文书,递出窗去:“此乃部照,你交与管事的小心验看,然后拿来还我!”
那皂吏心头大骇:这小破驴车上坐的居然是新任县太爷?
皂吏纵没办过这等差事,也知兹事体大。他接过部照,看看大约不错,立即飞也似地跑入县衙去找班头回事。
打发走皂吏,苏旭少奶奶端坐驴车之上,气定神闲地耐心等待。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苏旭做了多年相府公子,此刻虽然盘发戴花儿穿了裙子,可颐指气使的架势依旧还在。
反观七尺男儿柳溶月,一边儿满脸崇拜地看着苏旭,一边儿死死地拽住“老婆”的衣摆不敢松手,仿佛生怕那门子将她捉了去站木笼。
苏旭挣扎几番也摔不脱柳溶月黏在自己袖上的怯懦爪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勉强自己寻思些别的:皂吏行为,他并不奇怪。以礼而论,新官上任需去拜谒上司,验过部照。嗣后自有书办取了“红谕”沿途发放,为新官老爷预备饮馔、脚夫车马。衙门要打扫花厅、修理裱糊。兵房要护卫沿途、平定治安。最后三里一迎,五里一接,吹吹打打,务要把新太爷威风凛凛地迎到县衙大门口,然后再轰轰烈烈地拜衙接印,图个紫气东来。
如此说来,柳溶月刚才所言并不全错,新官上任,还真有几分像新媳妇上轿。
拜上司、验部照,这些手续,圣上封官之后,苏旭本尊已在爹爹的指点之下早早办好。他成亲赏假,天下皆知。新婚之日,宛平县还前来府邸送过贺礼。苏旭成亲尚余数天才满假一月,本朝更有正月不接任的旧俗。宛平县上下都计算着,新老爷便是奉旨假满、即刻上任,早也得过了正月十五。
谁知大年根儿底下,他们居然悄无声息地到了宛平城,搁谁也得手忙脚乱,倒是责怪他们不得。
苏旭忽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侧袖,回头一看,却是诗素满脸为难:“我说小姐家的,不是我说,您现在是个妇道人家,可不能抛头露面!待会儿无论来了谁,您千万不能冲出去搭话。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