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句,苏旭心头一动,仿佛想到什么要紧的事,却一时抓不到要领,脑中正在混乱,忽听窗外的王话痨先是欢喜道谢,旋即磨磨唧唧:“那个……少奶奶,您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路上人也少了。咱新官上任,就说大少爷爱好个哑么悄悄儿不事声张,但年夜饭总不能不吃吧?我知道,咱初来乍到,什么都没预备。可是这买酒买肉的事儿,它是有钱登时变!我就想着跟大少奶奶这儿领点儿银子,出去采办点儿吃喝,再置办点儿煤炭,咱们好歹也得过个热乎年不是?”
苏旭顿时气馁:“这个么……”
然后他就听王话痨在窗外声音狐疑:“不是!您都尚书府儿媳妇儿了,咱又不是买房子买地,您还短这俩包饺子钱么?咱就是花个仨瓜俩枣儿的买点儿菜吃,谁能说您不会过日子呢?这样吧,您好歹赏俩,我勤俭操办就是了。”
苏旭阮囊羞涩导致脸上发烧:“可是……我……这回就没从家里带出钱来……”
此言一出,就连王话痨那么能说的都愣住了:“不是!您没带钱出来?那咱们吃什么啊?我算知道您公公为什么给我个碗了!这四口人加俩畜生,总不能指着我一个人出去要吧!”
这边正在聒噪不休,那边整好床帐的柳溶月走过来解围。她随手拔下苏旭头上镶珠银钗,开窗递给王话痨:“这只钗子的珠子不错、手工也细。当初打的时候花了八两,如今拿去当了,怎也值四两现银,别让人哄骗了去。买些酒肉咱们过年,嗯,我看你并没什么行李,死冷寒天你好歹给自己置办床厚实铺盖吧。”
王话痨看看银钗本欲再说:怎么尚书公子、新官上任,就到了当当的地步?可他听公子爷竟然如此体恤自己,当下不忍细问。
王话痨叹了口气:“得嘞。我一定少花钱,多办事儿,给您置办得热热闹闹。”
眼看王话痨出去采办,苏旭摸了自己漆黑长发,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你一个大小姐还懂得当东西。”
他俩相识快满一月,终于轮到柳溶月满脸嫌弃:“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书上没写过当当,还没写过《谴怀》么?我读这诗时年纪还小,只这四句记得好深,你说做女子也是委屈。嫁个穷人就够难了,丈夫馋虫犯上来要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