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子发蒙的苏相公,是拼死抓住门框,才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勉强站直了身子,小苏相公拍拍胸口,好歹压低嗓音说到:“这位差人,休要聒噪。”说着,他不太提气地顺手一指:“此乃新任宛平县令苏大人!新官到任,他是来看看府衙的。”
石长透闻听此言、脸色大变,他将柳溶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觉得眼前小相公虽非气宇轩昂,倒是眉目如画,像个大家娇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人人都知,新任县令乃是尚书之子,眼前这位少年的面相似也对得上榫卯。可他怎么来得这么早?大年初一就巡视府衙?这不合规矩啊!
见衙役还在犹豫,苏旭面露不豫之色:“这是天子脚下,苏大人首县之长,你还怕他冒充不成?”
那衙役慌忙下跪:“小的无知,大人恕罪。小的给大人请安。”
叩头已毕,见太爷本尊面无愠色,他才勉强放下心事,慢慢看向不太好惹的苏旭,轻声问道:“敢问大人,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柳溶月本性实诚:“这是我夫人……”
眼看衙役脸色古怪,苏旭急忙高声纠正:“我是她的夫……夫子!”
在衙役与柳溶月双重疑惑的眼光中,苏旭呵呵窘笑:“不是……也有叫师爷的么?”
石衙役连忙赔笑:“敢问夫子贵姓?”
苏旭叹口气:“免贵姓柳……”他这姓氏也算“出嫁从夫”了。
石衙役心头疑惑:姓柳叹什么气?姓柳很缺德吗?
看苏旭脸色尴尬,柳溶月连忙找个题目岔开话头,她指着几个簇新的白茬木箱问那差役:“新春元日,衙门放假。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你在这里独自忙活?”
石差役见太爷神色可亲、胆色略壮,他料他富家公子不知衙门内情,连忙赔笑回答:“小的闻听大人就要前来接任,想料库之中陈年积灰甚重,素日库房财货出入,不得打扫。正好新春官假,清清静静,所以先来归置归置,也方便大人来日检视接收。谁知大人如此勤谨,竟来得这样早。”
说着,他伸手去掸柳溶月袍子的下摆:“唉!这里混乱污秽,这些箱笼多年未曾移动。灰尘好多,脏了大人的衣裳。”
柳溶月不惯被人抚摸,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