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家伙在这里日久年深,也不知是哪年哪代何人所刻,谁知他个什么?这里对着女牢,总有诸多犯妇对它哀求祈祷。那起女子各个晦气,牢子也懒怠禁止……怎么?大人看着不好?小的这就砍了它去!”
柳溶月不忍细看牢房之中诸多黑暗苦楚,她随和摇头:“那也不用,随它去吧。”
她快步走出深牢大狱,心中十分奇怪:想我从小养在富庶深闺、所见神像非金即玉,何曾见过这样粗疏潦草的木刻?我怎么会觉得这玩意儿看着眼熟?
眼看出了监区,再往前就是县衙八字大门,倘若出了宣化坊、绕过照壁便是大街,柳溶月怔了怔,没有想好再要去哪儿?更不知苏旭回家了没?
看大人在县衙门口逡巡好久,吴旺发连忙前驱两步:“大人,可是要出门转转?要不要小的备轿?”
王话痨得了诗素嘱咐,连忙过来劝解:“大人!天色近午,又是元日,这衙门里里外外,咱们半天几乎完全走遍,要不先回去吧?也让诸位吃个午饭。”
柳溶月心事重重地蹙眉摇头,扭身又朝衙门里面走去了。
一群衙役连忙鱼贯跟上。
已经转到六神无主的柳溶月此刻双手背后、脸色阴沉,她往西走两步看看是膳馆,往东走两步看看是茅房,实在没辙回到二堂,其实已经走投无路。
好在她现在体力充沛、身高腿长,走路满不费劲儿。
就这么晃里晃荡地走回见月堂前,柳溶月忽听西侧墙边有些奇怪响动。
她带人循声走去,只见西墙之侧,石长透神情慌张地站在墙边,脚边儿还斜了俩白茬箱子。
看他们过来,石长透脸都白了:“大……大人,您怎么回来了?您……您怎么还带这么多人回来了?”
柳溶月想起苏旭的嘱咐,逼着自己板起面孔,冷声断喝:“你说呢?!”
这边儿柳溶月话音未落,那边儿石长透“噗通”一声已经双膝下跪了。
柳溶月还没想明白这里出了什么事儿,就见石长透对着自己“咣咣”磕头,满脸丧气:“既然您都知道了。小的也只好实说!小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大人您竟然如此聪明!不错,小的是监守自盗、亏空了库房。小的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