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事,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安排娶谁嫁谁,纵不乐意,也当遵命。可是如今做了女孩子,苏旭忽然觉得道理不能那么武断。即便爹娘觉得上好的亲事,只怕也难如他们肖想得那么如意圆满。
譬如前些天他从他娘那里听了一耳朵闲话:“新科榜眼齐良斋死了太太,要求良家小姐续弦。”
母亲还说:“不知谁家女孩儿有这福气?做个现成的六品安人。”
苏旭颇不以为然,别人只道齐良斋进士及第,仕途大好。苏旭只闭目想想齐良斋那阴损刻薄的面目,便觉得这人简直浑不可交,更别提嫁他为妇了,定然懊恼终生。
既然他能恶心齐良斋,凭什么柳溶月就不能恶心他苏旭呢?何况柳溶月和表兄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朝夕相处的快乐。
苏旭深深叹口气:说到底女孩儿又不同男人,成亲便如同关进笼子。丈夫若不称心,便绝了一生的快活念想。她们又不能别纳姬妾,又不能经营事业,一生一世只能对着冤种伤心罢了。
想到这里,苏旭不由心头一寒:光替人家瞎操心了,我这辈子怎么办呢?!
痛定思痛,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能把“丈夫”得罪太苦!
于是苏旭捏着鼻子推了柳溶月一把:“要不,你别哭了……”
柳溶月见苏旭肯劝自己,心头更加委屈,她以手蒙脸,居然呜咽出声。
苏旭咳嗽一声:“你对旧人痴情难忘,却害得我差点儿被爹娘逼死,我还没哭天抢地呢,你还有脸……好吧好吧!新春元日,你个大老爷们儿哭得好看吗?”
柳溶月听了这话,心头更添羞愧,不觉哭得更凶了。
苏旭见软哄不行,转瞬变脸恫吓:“你再哭一声,咱就念书去!我想起来了,你都几天没写大字了?!”
柳溶月顷刻收泪,连忙擦脸:“那什么……我原谅你了!”
苏旭当即下定决心:以后还是要严加督促“丈夫”念书!这人就不能饶她闲着!
看夜色已深,苏旭决定通情达理:“就看这一页案卷,您已打足半个时辰瞌睡。要不您干脆睡觉去吧!”
柳溶月揉揉眼睛:“那你呢?”
苏旭浑没好气儿:“我再看一会儿。虽然我进士及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