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怫然不悦:“宛平县乃是全国首县,地处京畿要冲,哪里穷了?”
然后他就见柳溶月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银库就剩下两千多两银子了还不叫穷?”
苏旭有些茫然:“很多了啊……我这辈子……”
诗素骇笑:“您就别提这被子这褥子了!钻进去缝褥子,您可真够丢人!”
苏旭勃然大怒,又不敢数落这硕果仅存的宝贝丫鬟,他思来想去,只好拿足少奶奶的身份森然吩咐:“诗素!你去把门从外面给我关上!”
小丫鬟一边儿转身出去一边儿嘴中啧啧:“不过两千多两可真不叫多,我们填房太太的陪嫁都不止此数。”
苏旭好大白眼翻出来:“那肯定啊!若无两千多两陪嫁,谁肯娶黄氏那没脑子的母老虎?”
诗素就爱听旁人挤兑本家儿太太,她掩口轻笑,美滋滋地关门出去了。
其时天色已晚,诗素既关上了门,屋子里就静悄悄的。
灯花爆响,苏旭喝着茶翻着卷宗,柳溶月坐在床上收拾那床乱七八糟的褥子。
其时也有风声拍窗,也有炉火“哔啵”。
可渐渐地,苏旭觉得天地间都次第安静了,只有柳溶月那边“嘶嘶”走线之声不绝于耳。
他不由轻轻抬头,看柳溶月气定神闲地端坐在好大堆棉花之上,她穿针引线的样子丝毫不诡谲妖异,倒仿佛一位少年神祗安闲地坐在天上调理云霞。
似是察觉苏旭正在盯着自己看,柳溶月抬头笑道:“是不是冷了?坐过来啊!咱们挤在床上暖和些!”
静谧夜晚,她的声音莫名温柔好听。
神使鬼差地,苏旭拿着案卷凑了过去,柳溶月体贴地拉来一床小被给他搭上了脚。
苏旭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发冷?”
柳溶月笑着给他呵呵手:“每年立冬我都手脚冰凉,我自然知道。”她叹了口气:“不换过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身子这么好用,有力气不说,数九寒天指尖都是温热的。”
苏旭微微一笑:“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身子犯‘四逆’之症,所以手足冰冷。实为肝气郁结,疏松不出的缘故。”说着,他居然把了自己的手腕诊了诊:“回头我开些党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