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溶月慢慢地自苏旭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头,她不是很能明白他眼中的期许。她是女孩儿、是闺秀,从生下来起,长辈即教她要找个良人托付终生的。
自古以来的那些为人称道的贤妇烈女,皆是从夫从子,勤俭持家。
所以柳溶月那一刻觉得苏旭荒谬,你不能一边儿要我句句听你的话,一边儿要我为众生担责任。我后娘都明白这个道理:交了生猪税就不用再交屠宰税了。
似是察觉了自己于此事毫不热心,柳溶月亲眼看到苏旭眼中热忱的光芒渐趋明灭,终于消逝不见。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只是个小女子而已,她胸中没有守土有责,他怎么就误会她可堪造就?
看着这样的苏旭,柳溶月心头忽而难过起来:她看得出苏旭伤心了。自二人相识,她几乎没见过苏旭伤心,他只是在发火、发火、再发火,怼天怼地怼爹娘、毫不掩饰他怨天恨命的坏脾气。
可是现在,她看得出:他难过了。
柳溶月是个善心的人,她忽然觉得对不住苏旭,毕竟这是人家寒窗苦读才挣来的功名,结果她就这么坐享其成,也难怪人家伤心。
柳溶月给苏旭布了一些菜,她想试着让他高兴点儿:“苏旭,你看我今天走路够不够挺胸抬头?可没给你丢人吧?我今天接印,你看见了没有?”
苏旭勉强挑了挑嘴角儿:“看见了。我和诗素站在后园假山上向外看到的。瞧热闹的百姓各个夸你容颜俊秀……貌若好女……”
这话说的,让柳溶月直觉仿佛不是夸她。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旭的脸色,慢慢给他斟了一杯酒,悄悄思忖着这会儿苏旭听到些什么才会高兴?思来想去,诸般不好,最后她决定和他说些真心话儿。
那日柳溶月的声音很小,但是眼神却颇为诚挚:“今天坐在蓝呢官轿里,吹吹打打夸官游街,我听全宛平的百姓皆对苏探花交口称赞,他们夸你进士及第,是天下头等有出息的好男儿。苏探花天资聪明,必是天上星宿下凡,才能少年显贵。”
她笑得有些腼腆:“我说句不怕你生气的,我也不会打太大的比方。这份风光可比蒙着盖头热热闹闹地让花轿给抬进王府强了百倍!嫁人嫁得再好也是听天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