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是比当伙计要些胆色。谁能想到,我这辈子还能遇上这等奇案?唉,只要我能过了这一关。大不了我把这段儿编出去说书,大概也能挣口饭吃。
齐肃到底忠厚,他深深失悔:那位大姐蹿出来告状时,我怎么就蹦出去一丈多远?我要是拦在大人轿前,没准儿大人也不至受惊昏迷。大人怎么说都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哎,我真是愧对大人。
诗素在屋里擤了把鼻涕,怪抹不开面子地撒开了少奶奶:“那个……奶奶……小姐……她没死啊……我看……还能哼哼……没准,没准儿我家小姐……她死孩子放屁—有缓儿呢……”
苏旭特别看不上地拍打着诗素沾在自己衣服上的白面:“她能放什么屁?你看她还会烙饼呢!”
诗素看少奶奶脸色不善,再看看小姐躺得安稳,倒未必是马上咽气的样子,她决定先出去避避风头:“那行吧……我……我去烙饼……”
众人散去,一室默默。
柳溶月直挺挺地躺在她平素极少有福能睡到的床上,昏迷不醒、人事未知。
苏旭独个儿站在床前不禁恍惚,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的身体,让苏旭生出一种他已身死离魂的错觉。那感觉让苏旭又是凄惶,又是不知所措。
就在他深陷颠倒梦想,沉沦苦集灭道的时候,苏旭忽然觉得床上那人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手指。
她的手很热,顷刻将他拽还了阳。
苏旭缓缓坐在床边,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个大夫,先把病人救醒再说。
于是他一边给柳溶月诊脉,一边仔细地观察病人的气色。
看着,看着,苏旭倏地明白了过来:床上躺的那个人的确不是自己。这幅由柳溶月占据的皮囊,和过往二十五年的苏旭是不一样的。
苏旭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柳溶月的脸颊,他记得她的眼神比自己更澄净,纵使强颜欢笑也是稚气未脱。苏旭叹了口气,毕竟她才十八岁,勉强做个男子也像少年。再深想一步:人家是名门闺秀,纵使读书识字也不是为了扑腾在宦海里浮浮沉沉的。
她又不曾秋决犯人,她又不热衷仕途,她就想安安稳稳地当个小女子,她有什么错?
她年纪还小,她没造过孽!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