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柳溶月遛狗有功,忽然觉得今日屋内分外安静。
若是平时,柳溶月回房定然有无数话题牵着他叽叽喳喳,简直恨不得事无巨细将衙门中事与他学舌。哪里轮得上八斗冲上来争宠?
谁知今日截然相反,柳大人独坐桌边、托腮凝神,仿佛在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很少如此!她以前有事都跟他商量的!
屋内红烛高烧,屋内灯影摇摇,被冷落在牙床上的苏旭顿时心里不是味儿了:她怎么能不搭理他呢?太不像话了!
于是苏旭抱猫牵狗,好稀奇地凑过去。
他坐在柳溶月身边和颜悦色问道:“你在想什么?莫非是担心明日审案,李千秋从中作梗?我虽不能出头陪你问案,还可在屏风之后给你打些暗号出出主意。”
柳溶月深蹙眉头:“我发愁不是明日升堂问案。我虽然上任时候不长,也明白断错案子,知县获罪的规矩。于刑名一道,李千秋熟门熟路,前任单县令对他诸多纵容,只怕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现在又无他的资历本事,还得靠他干活儿,就很麻烦。倘有真凭实据将他开革出衙也就罢了。”
她叹一口气:“唉,退一万步说,即便将他开革,我去哪里找个现成的熟手接任才不出乱子?林林总总想起来,明日审案他给我使绊子,倒不是最让人头疼的了。”
听了柳溶月这话,苏旭不由暗自点头:行啊,我家大人已非吴下阿蒙。
他含笑追问:“这么说你竟不怕他了?”
柳溶月慢慢对上苏旭的目光:“我是县官,李千秋是司吏,总是我的官位高他许多。这便如同在家时候,我纵不受宠也是小姐,后娘的陪房便掌权也是奴婢。她纵然不给我好脸色,也不能明目张胆将我如何。她给我使绊子,我也可不让她好过,大不了咱们一起找别扭呗!这些我都是经历过的。为难是以后日日同他共事,怕他破罐子破摔依着律法糟害百姓。唉,我这样作比方,只怕你又要笑话我将天比地。”
她闷闷垂头:“总是我没有本事……”
苏旭含笑摇头:“没有!没有!美人芳草自比君子。这等比附,屈原他老人家都写得不亦乐乎,你今日不过述古而已!你刚刚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急不得一时,有句俗语叫做‘见步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