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怀仁一时怔忡。
在牢狱中时,李千秋曾经夤夜现身劝他攀扯。
可李千秋摆明了又无法替冯怀仁免死,倘若攀扯太过没准儿还要吃苦受刑,所以冯怀仁并未点头。谁知刚刚县官大人亲口定他必死无疑,冯怀仁就是心中有数,真真儿听了这话也有几分魂飞魄散。垂死之人胸中无边恐惧陡然化成无边恶毒!
他哈哈一笑:“想我冯怀仁这辈子艳福不浅。勾搭了达官贵人妻女无数,如何?这等鲜艳故事,我敢说,你们可敢听?”
柳溶月和赵县丞相顾变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千秋嘻嘻一笑,端然稳坐:“你既敢说,我就敢记!说吧!你与哪家闺女通奸?坏了何处妇人贞洁?”
柳溶月脱口而出:“李司吏!大事已定!咱们何必定然揭人阴私?你积些德吧。”
李千秋理直气壮:“这如何叫不积德?小的可不敢将‘干净’二字标价出售!回头柳师爷又说我大言不惭。”他一屁股稳稳当当地坐在桌后,满脸兴奋地引诱冯怀仁:“说啊,竹筒倒豆子说个清清楚楚,回头牢里没你的亏吃。”
柳溶月勃然变色:“冯怀仁!你连杀七人,必死无疑!我若是你就不再多做口孽!你不修今世还不修修来世吗?”
冯怀仁这会儿已近隐约听出柳溶月的顾忌,无奈他平常就不是好货,现在自知必死,更是心思扭曲!
柳溶月就见冯怀仁五官狰狞:“宛平县令那老婆即是跟我通奸多年的老相好儿!”
柳溶月闻听此言倏地扭头,这回也不用苏旭在后面弹屏风,她已经咬牙切齿:“齐肃!抽他!”
齐肃自知是得了夫人恩惠,才在县衙里谋到个满意差事,所以一直对奶奶感恩戴德。
这回审案,居然遇到诬陷奶奶名节的坏人,齐小哥儿顿时火冒三丈!
即得了大人吆喝,那还顾及什么?
齐肃这回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揪住了冯怀仁的前襟,抡圆了胳膊,大嘴巴子“噼里啪啦”跟不要钱一样,不过三两巴掌就将他打得鼻口蹿血,门牙崩落!
衙门里的人都听说齐肃小哥儿打过老虎,起初还道他吹牛胡扯,这回亲眼看见,才知人家厉害!
吴班头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