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今日‘杨’‘柳’悉归孤侧,真是让孤心怀大畅!”
新入门的爱妾柳氏爱娇一笑:“这便叫做‘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说到这里,她瞟了正妃杨氏隆起的小腹一眼,语气含酸:“王爷!可叹无论是何诗词,杨花总在柳花先……”
秦王随口批驳:“朝颜,这就是你的不通了,古人自来都以杨花代柳花,诗中词中能有柳花二字就不错了。”看看爱妾神色尴尬,秦王莞尔一笑:“这自是因为杨柳一体么……”
柳朝颜牵着秦王的袖子不依地摇了摇:“王爷才高,难道就不知单说柳花的诗词么?妾就不信!”
秦王自幼被饱学鸿儒的师傅教导、于诗书礼乐涉猎颇丰,他脱口而出:“如何没有?譬如‘燕忙莺懒芳残,正堤上、柳花飘坠’,这不就是?”
如此不祥之语一经出口,秦王已经觉出味道不对。
不过他从生来便是尊贵亲王,自然不屑为了侍妾的喜恶收回出口之言。
柳氏脸色大窘也就罢了,日常服侍在侧的伶俐丫鬟们也已掩口而笑。
一直在旁边安坐的正妃杨氏闲笑着插了一嘴:“王爷虽有珠玉在前,妾身这里也想到一句俗诗,有道是‘日常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这不是说‘柳花’的?朝颜妹妹,你看这句可好?”
秦王慨然笑道:“不愧是孤的正妃!果然博学多识!”
柳朝颜鼻中软哼一声:“王妃自有了身孕,说话字字不离儿童。”
秦王不理柳氏,他看向杨氏的小腹,眼中爱意更浓。
年轻的秦王伸手拉住正妃的柔荑,他依依嘱咐:“王妃要好好安胎才是。想先帝无子,圣上后宫至今也无所出。倘若王妃一举得男,这个孩子在此辈居长,必然金尊玉贵。”话到此处,他看她的眼神里几要溢出蜜来:“孤的王妃功莫大焉!不枉我如此看重于你!”
王爷眼里要溢出蜜来,如夫人眼中则要溢出醋来了!
柳朝颜眼圈儿发红、气息急促,满脸不服不忿。
正当盛宠的杨氏却并不以丈夫的期许为意,她淡然搪塞:“骨肉未见天日,不知男女贤愚。便是侥幸得了麟儿,也比不上圣上将来的龙子。王爷不用寄望太过,免得折煞了孩儿的福气。”